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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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2页）

&esp;&esp;是因为褚年骂了爸爸的事儿么？

&esp;&esp;余笑还想起了早些时候被自己拒接的褚年妈妈的电话。

&esp;&esp;想了想，她说：

&esp;&esp;“妈，没事的。”

&esp;&esp;“嗯，没事就好。”过了两秒，余笑的妈妈又说，“褚年，你别骗我，你和笑笑真的没什么事儿吧？”

&esp;&esp;还会有什么事儿么？

&esp;&esp;有，当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esp;&esp;余笑深吸了一口气，她对褚年说过会跟自己的父母交代清楚，可事实上，每次想起来，余笑自己也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会不会接受这样的荒诞，又会给出怎样的表现。

&esp;&esp;看似温和好说话的父亲、看似暴躁执拗甚至有些专断的母亲，余笑这些年总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什么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esp;&esp;身处河底的泥淖里，她会纠结反复，不知道自己摸到的是对是错，还是自己一直相信的是对是错。

&esp;&esp;自从她脱离了那个环境，她才真正有力气和空间去重新去判断自己从前的人生，和她生命的中的那些人。

&esp;&esp;抬头看了看，她走进了隔壁的一个小房间，关上门，又站在了窗边。

&esp;&esp;“妈。”她叫了一声。

&esp;&esp;然后说：“我小时候有个名字叫嘉嘉，后来我有几个堂叔来了咱们家里一趟，我就改名叫余笑了。”

&esp;&esp;邦自尚嘉本，仁爱心和睦……是他们这一派余家的排辈，余笑的爸爸叫余尚敬，他的下一辈就是嘉字辈。

&esp;&esp;“妈，我才是余笑，现在怀孕的是褚年。”

&esp;&esp;余笑的妈妈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她拿着手机，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然后说：

&esp;&esp;“你在胡说什么？！”

&esp;&esp;声音到了最后陡然高亢到近乎撕裂。

&esp;&esp;她身后刚刚落在树上的归鸟又都扑簌簌地飞了起来。

&esp;&esp;电话里，那个男人用余笑妈妈最熟悉的语气说：

&esp;&esp;“妈，我六岁那年和邻居家的男孩子打架，我爸领我去道歉，你看见我后脖子被抓伤了，第二天就找茬把邻居家的蜂窝煤堆给撞塌了。”

&esp;&esp;“我上中学的时候你每次都跑我老师那提前看我的卷子，有次我故意在填卡号是时候写对了，写名字的时候和我同桌换了，你发现之后罚我面壁了两个小时。”

&esp;&esp;“我爸出事的时候你白天得上班，下班了就去挨家求人，电话打到晚上九点十点，有一天晚上两点多，我听见你躺在床上哭，就和你一起睡的，结果你早上把我从床上踢了下去，还死活不承认之前哭了。”

&esp;&esp;“妈……褚年在外面有人了，我心里也没他了，我们换不回去了。”

&esp;&esp;余笑的妈妈难以接受，她抓着手机的手筋都爆了出来，用嘴咬着另一只手，她似哭似喊：

&esp;&esp;“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们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啊？我不信！我不信！我女儿就是怀孕了之后情绪不对劲，褚年啊你可不能嫌弃她，她是在给你生孩子。”

&esp;&esp;“妈，你听我说，我才是余笑，怀孕的是褚年，孩子是我的，也是他的，我本来想就这样离婚了，以后我就当个男人，可是褚年怀孕了，他非要把孩子生下来，这事儿就僵在这儿了。”

&esp;&esp;“我不听！我不听！我女儿好好的呢！她还给我怀了个外孙！”

&esp;&esp;“妈，我才是余笑。”

&esp;&esp;沉稳的声音富含着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六个字像是锤子，一下下稳稳地砸在了余笑妈妈的心上。

&esp;&esp;她安静了下来。

&esp;&esp;“你说你是余笑？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esp;&esp;“654，本来想报同济大学的建筑专业，你们说报同省的更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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