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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第2页）

&esp;&esp;郑江停吊起眉毛，仔细搜寻着原身的记忆，好一阵寻思，还真让他给想起来了。大柴和郑江停是同龄人，原本是叫蔡凛，因为砍柴比一般人都厉害，大家伙儿才叫他大柴的。

&esp;&esp;小时候原身住在村子里，跟大柴家住的最近，关系自然是最好的，只不过后来原身上了学堂读了书，渐渐的心气儿高了就不愿跟大柴混一堆，搬进城以后关联更是少了。

&esp;&esp;记忆中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大柴在山里摸了不少鸟蛋，随着家里人进城赶集，兴冲冲的跑去青梧巷里找原身，结果原身因嫌蔡凛寒碜躲在屋里不肯出去，后头两人再没了来往。

&esp;&esp;郑家遭逢变故以后，原身多次回村都没有再见到过蔡凛，不曾想，倒是让郑江停再度遇见了，若是真是原身与之相逢，想必心中会五味杂陈。

&esp;&esp;他热络道：记得，如何不记得，你小子长高长壮了不少，好几年没见，我差点没有认出来。

&esp;&esp;蔡凛挺高兴，一个劲儿的把竹筒往他手里塞：喝水！

&esp;&esp;见郑江停接过竹筒喝了水，似是儿时的不快都消解了一般，蔡凛憨厚笑着，一屁股坐到了柴堆上，说着过往的事儿。

&esp;&esp;自打你们家搬到城里以后，

&esp;&esp;两人互瞧了一眼，楚纤动了动眸子：郑大哥去买柴火了？

&esp;&esp;郑江停答了一句：村里去打的。

&esp;&esp;末了，又觉着自己似乎是有些冷淡了，倒是让人觉着还在气头上一般，遂又问了一句：家里可还有柴火？

&esp;&esp;楚纤望了望自己空空如也的院子，家里没个男人，如何囤的起柴火，一般也就是灶下有些柴，烧完了让柴夫送一捆来，他一个人，柴火消耗的其实并不多，主要耗费的还是炭。

&esp;&esp;怎么好要郑大哥辛苦打的柴。

&esp;&esp;邻里间不必客气，我给你拿一捆进去，也省得买了。

&esp;&esp;楚纤还未张口，郑江停麻利扛起了一捆柴就往院子里走，兴许是受了大柴的热心感染，自己也更热心了一些。

&esp;&esp;纤哥儿瞧着一大捆柴火横七竖八的，要是挥到脑袋可不得了，只得退开道让郑江停进去。

&esp;&esp;郑江停前脚踏进院儿，后脚便闻见了一股涩苦的药汤味，越往屋里走味道越是浓郁，整个小院儿都像是被草药罩着了一般。

&esp;&esp;先前他病着的时候，邹筠也是每天给他熬，短短喝了几日，他觉着自己都快变成一根绿苦瓜了，像纤哥儿这样身子长期弱着的，恐怕就是泡在药汤罐子里了。怪不得他出门总是有股脂粉香，想必是要盖着身上的草药味，倒真是苦了他了。

&esp;&esp;他大步往前去，这边的陈设和自家相差无几，倒是轻车熟路的就进了灶房。

&esp;&esp;原想着灶房里可能会有些凌乱，没成想却是意外的整洁，锅碗瓢盆都整齐叠放在碗柜里，灶上空无一物，四处很干净，甚至干净的让人觉着冰凉，像是许久未曾开过火了一样。

&esp;&esp;一个屋舍最能感觉到烟火气的就是灶房，然而这里都是这般光景，别处就是不看，也能想象出个大概。

&esp;&esp;昔日郑江停一个人住，自是知道一个人的冷清，可再怎么寡淡，他以前一个人住着还有许多能排遣自己的东西，别人进屋也只觉得他单身汉自在洒脱，而纤哥儿这儿踏进来，却只让人觉着凄清，不知是萦绕不散的中药味儿，让人心情有些凝滞，还是因为他是个小哥儿，本该要人来照顾爱惜着，却只有一人生活。

&esp;&esp;殊不知他拖着潺潺弱弱的身子，在失了母亲以后日子是如何熬过来的，难怪初次见到他时，眸子里有化不开的情愁，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如何能不愁苦。

&esp;&esp;郑江停看着站在门口的人，问道：你这是多久未做过饭了，灶房都没有火星气。

&esp;&esp;纤哥儿轻咳了一声：素日里吃的少，大锅大灶的，也用不上几回。

&esp;&esp;郑江停摇摇头：你身子不好，这样下去怎么行。

&esp;&esp;恍然间他又想起什么，问：缙城里你就没有别的亲戚了？

&esp;&esp;楚纤明白他的意思，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若是投靠亲戚，也好有个庇护，只是：没有，我本不是缙城人士，很小的时候母亲把我带来缙城的，以前那些事儿因年纪太小，又不记得了。

&esp;&esp;郑江停明了，心也一顿，他思索片刻后，道：若一人懒得动灶，往后便过去吃吧。

&esp;&esp;楚纤闻言眉头一扬，径直盯着眼前的男人，四目相对间，疏忽眼眶发热，一阵秋风而来，他迅速敛起眸子，转身背过郑江停：我我屋里的药好了，去看看。

&esp;&esp;郑江停楞了楞，不知是自己说错什么还是做错什么了？这还是头一次交谈，小哥儿先避开。

&esp;&esp;顿了一会儿，人迟迟未从屋里出来，他隔着窗户试探道：纤哥儿，我先过去了啊

&esp;&esp;屋里未出声，他吐了口气，扭身往外头走，刚到门口时，身后忽然又响起少年的声音：你方才说的是真的吗？

&esp;&esp;他回过头，楚纤正用一双好看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

&esp;&esp;当当然是真的

&esp;&esp;楚纤似乎挺高兴，点了点头后，展颜一笑，像一朵小海棠：那就这么说定了。

&esp;&esp;好。那我，先，先回去了。

&esp;&esp;郑江停出了门，人是立在了门口，魂儿却好像还没有跟出来。他觉得自己指不定是有些毛病在身上，怎生纤哥儿正经和不正经都让他无法招架，照这样的性子下去，可别在这个时代也找不着个媳妇儿。

&esp;&esp;江停！

&esp;&esp;忽然的呼声让他一个激灵，魂儿确是回来了，他抬头，瞧见是邹筠，顿时松了口气：娘，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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