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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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倒是什么都想清楚了！&rdo;母亲笑道，笑意却未达眼底，&ldo;公公不是禁了你的足吗？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这件事我和大嫂他们商量就行了。&rdo;父亲高兴得一跃而起，拉着母亲的手道：&ldo;谷秋，这么说来，你答应了！&rdo;像个终于得到了糖果的孩子。&ldo;我答应了。&rdo;母亲嘴角上翘，反手握住了父亲的手，低下头去轻轻地吻了一下，&ldo;快回去吧！小心公公又把你叫去教训一番！&rdo;父亲冲着母亲直笑，温柔地抚着母亲的鬓角：&ldo;谷秋，你待我真好！&rdo;母亲咯咯地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父亲欢欢喜喜地走了。母亲还在那里笑，只是笑容慢慢变得稀薄，泪水却越流越多。&ldo;娘亲！&rdo;窦昭扑在了母亲的怀里。母亲慢慢地抚着她的头她，低声道：&ldo;王映雪是有心的……可能一开始不是有心的，可至少后来是有心的……寿姑，你爹爹不相信我的话，你，相信娘亲的话吗？&rdo;&ldo;我相信，我相信！&rdo;窦昭不住地点头，眼眶湿润。&ldo;可你相信有什么用啊？&rdo;母亲笑，泪水如晨露般晶莹地挂在她白玉无暇的面颊边，&ldo;你这个小坏蛋，什么也不懂！&rdo;她亲昵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窦昭忍不住泪流满面。她并不真是个两岁的孩子。父亲既然把王映雪怀孕的事说了出来，可见是被逼得没有办法，准备孤注一掷了。&ldo;西窦&rdo;子嗣单薄，这样做可能会让王映雪背上不媒苟合的名声，但母亲要是坚持不让王映雪进门，却会让窦家的长辈对她有微词，甚至会背上不贤的名声。何况这不媒苟合的名声也不过是在窦家几位长辈的心里而已，为了窦家的颜面，窦家的人是绝不会说出去的，不仅不会说出去，而且听到什么风声还会极力地为王映雪辩护。这样的恶名，对王映雪又有什么作用呢？王映雪使了手段算计父亲，这么明显的事，以父亲的聪明，却置若罔闻，可见心早就偏了。王映雪这样好的手段，等她进了门，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若是每遇一件事母亲都要这样解释一番，这日子还得有什么意思？父亲为了让王映雪进门，先是威胁母亲要休妻，后是半跪的姿态蹲在母亲身边求情……往后，还有多少羞ru在前面等着她呢！玉兰树下的少年，是母亲心中的梦。梦碎了，是醒还是沉沦？窦昭心中一震。所以，母亲选择了死！她抬起头来，震惊地望着母亲。母亲微笑着，落着泪。目光穿过层层虚空，落在不知名的地方。&ldo;寿姑，娘累了，要歇会。&rdo;她呐呐地道，&ldo;你去找俞嬷嬷玩去吧！&rdo;&ldo;娘亲！娘亲！&rdo;窦昭抱着母亲的腿，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她再也不会离开母亲一步。&ldo;好孩子！&rdo;母亲亲着她的面颊，泪水如冰地落在她的脖颈，冷得让人直打哆嗦，&ldo;难怪大嫂说你聪明……果真是母子连心……只有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可我实在是没力气了……你要怪就怪娘亲没用……懦弱无能……娘走了，你还有舅舅……&rdo;她颤抖地道，&ldo;说不定这样更好……他们欠娘的，都会还给你……免得我们彼此日日折磨，把一点点恩情全都消弥殆尽……让我们都变得面目可憎……&rdo;&ldo;不是的，不是的……&rdo;窦昭含糊不清地嚷着，&ldo;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活着……&rdo;母亲紧紧地搂着她，想要把她镶入怀中一样，好一会，才渐渐地放开她，大声喊着&ldo;俞嬷嬷&rdo;。窦昭嚎啕大哭，厉声尖叫着&ldo;娘亲，不死，娘亲，不死&rdo;。俞嬷嬷愕然，继而哭着跪在了母亲的膝边：&ldo;您不如拿把剪子先让我去了的干净……&rdo;&ldo;嬷嬷，嬷嬷……&rdo;母亲揽着俞嬷嬷的肩膀，&ldo;我真的支持不下去了……我在田姐姐面前，还装着夫妻恩爱……我心里像滴血似的……&rdo;&ldo;没娘的孩子是根糙，&rdo;俞嬷嬷环着窦昭，&ldo;你要是走了，四小姐可怎么办？旁人再亲，也是隔着肚皮的。老太太去得早，你难道想让四小姐也和您一样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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