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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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来没再开枪了，过了会，木梯子上传来压蹬的重音，那个刀疤爬上来，把纸包扔到桌面上，然后坐进另一把椅子。他全身淋得湿透，当着卫来的面，取下墨镜，拽起滴水的衣角去擦。卫来移开目光。他猜到刀疤墨镜下遮着的眼睛一定是有伤，但没想到伤得这么重，也没想到除了墨镜，那里一点遮盖都没有‐‐在原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出现凹陷和狰狞的刀口，任何人都会觉得触目惊心。擦完了，刀疤把墨镜重新戴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ldo;被砍的，当初我们逃跑，身后是拎着刀的暴徒在追，跑着跑着，前头又来了一群，我们不知道是该往前还是往后，混乱中，有一刀劈了过来，我倒下去，以为自己死了。&rdo;他笑起来：&ldo;结果活着，但是我家人真的都死了，十六口，找到十四具尸体，还有个儿子，当时三岁，尸体没找到，到现在都是失踪状态。&rdo;卫来没说话，前院的屋子那，有一处斜斜的烟囱开始冒烟，是岑今在做饭吗？刀疤继续说话。&ldo;昨天晚上，我们收到消息，你的朋友在四处打听我们。这让我觉得，也许之前我们双方存在误会。&rdo;&ldo;双方？&rdo;刀疤笑，伸手先指向自己，又指向卫来：&ldo;我们双方。&rdo;最后指向前院：&ldo;不包括她。&rdo;卫来眸光一紧，一把抓起枪，死死抵住刀疤额头。刀疤语气平静：&ldo;我是来谈判的，你放心，现在没人动她，我可以向你保证。再说了，就算你打死我也没用，我还有同伴。&rdo;谈判？这个词真是一路都在听到，真奇怪，总是在暴力血腥之后，忽然心平气和地要求坐下来谈判，早干嘛去了？&ldo;我们设法把一些情况告诉了你朋友，请他转达‐‐卫先生，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rdo;&ldo;很抱歉，之前把你当成敌人一样对待‐‐因为，她保护过175名卡西人的性命。&rdo;他自己都觉得这辩护苍白无力，要抬出&ldo;总统&rdo;、&ldo;勋章&rdo;这样浮夸的说辞来替她讲话。刀疤回答：&ldo;如果真相根本就是被扭曲的，总统也可以被蒙蔽。&rdo;&ldo;我们有名单，前后进入那个保护区的卡西人，总数是292个。但最终，卡西解放阵线打回去的时候，里头只剩了175个。&rdo;&ldo;卫先生，不妨问问岑小姐，那117个人，都去哪了。&rdo;卫来把照片推开：&ldo;说完了？拿来两张照片，几个数字，来给她定罪？&rdo;刀疤冷笑：&ldo;是啊，一时间很难接受。毕竟她看起来很好不是吗，又漂亮，又聪明，哦，对了，还很会伪装，冲在正义斗争的前线，写了一手好社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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