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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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来说：&ldo;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如果我们当时认识还有可能。不认识的话，卡隆那么远，还正处在战乱中，你真觉得我接了一通没头没脑的电话就会去？&rdo;岑今眼神里掠过失望，她不吭声了。卫来有点心疼，他还真是见不得她这表情：&ldo;反正6年前的事，不可能再来过，为什么这么执拗？&rdo;岑今声音很轻：&ldo;因为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总想去到从前，找一些可能性。&rdo;卫来心里一软。他想了一会，说：&ldo;要不这么着吧。&rdo;&ldo;你打通我的电话之后，不要说什么你是我6年后喜欢的人，这种话我不会信的。&rdo;&ldo;那要怎么说？&rdo;&ldo;你要说，你是我将来会爱上的人，你在我的船上‐‐这么说的话，即便不认识你，我也许也会真的去卡隆。&rdo;&ldo;为什么？&rdo;卫来笑，沉默了一会。说：&ldo;我小的时候，在偷渡船上待了三个月，没日没夜在海里晃，所以我一直觉得，我的命运，就像一条船一样。起航地不受自己控制，也不知道要漂去哪里。&rdo;&ldo;后来，忘记了是谁跟我说的。他说，人的一生里，放得下的代表过去，放不下的就是命运。&rdo;&ldo;我觉得，我没什么放不下的，父母、故乡，财富、名利，都放下了。&rdo;&ldo;还能放不下什么呢，可能就是爱了。&rdo;那时候他并不觉得自己会真的爱上谁，但很难说，再玩世不恭的人心里，也许对爱都有期待。&ldo;我始终认为，我认真爱上的人，一定会成为我的命运，永远不会放下，因为我舍不得她成为过去。&rdo;&ldo;她真的出现的话，一定会在我的船上，一直陪着我。&rdo;卫来低下头，微笑着看岑今。所以，如果你在电话里说，你在我的船上，我也许真会去卡隆。他曾经只为了喜好就去拉普兰待了四个月不是吗，为什么不能为了一个打动他的电话去卡隆呢？傍晚时分，雨细成了牛毛，但卫来没有再赶路的意思：埃高的路很差，尤其山地，多悬崖，很多地方都直接禁止夜间通行。他觉得就地过夜就不赖。晚餐重点是烤鸡，他拿刀子劈了粗细不等的树枝，粗的搭烤架，细的削成串钎，一系列准备工作做完，天已经全黑了。橘红色的火生起来，带着潮呛味，针尖似的雨丝密密簇簇往火头上去，没挨近就蒸成了水汽‐‐岑今形容说，像扑火的蛾子，都成了烟。听着怪凄凉的。但烤鸡是真香，卫来的手法挺好，他自己说，在冰湖过活的时候，顿顿是鱼，除了实在不能举火的时候生吃，其它时候，他都用烤的：烤多了无师自通，自然琢磨出一套技巧。而这技巧的重中之重在于‐‐他把烤好的鸡翅递给岑今：&ldo;必须有想象力，你现在不能觉得自己在吃一个简单的鸡翅，你要想象着它被红酒煨过，色泽鲜艳，上头洒了牛奶渍过的洋葱粒，还有微融的细盐。&rdo;然而心思都白费了，岑今的想象力，从来都不在吃上‐‐风声、叶声、残存的雨滴声，一点动静，都能惹地她一再回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浓地化不开的黑。每看一次，她就往卫来身边凑一点，卫来憋着笑，就是不说破。她忍不住：&ldo;你说……山里会有老虎吗？我非洲的同事讲过，它们脚下有ròu垫，走路的时候不发出声音，慢慢接近你背后，把你往后那么一拖……&rdo;说得自己后背发凉，又回头看了一眼。卫来说：&ldo;别问我啊，这个你是专家‐‐埃高有老虎吗？老虎狮子应该更多在大糙原上吧。&rdo;岑今喃喃：&ldo;好像没有……有埃狼和豺……&rdo;卫来叹气，让她换位置：背靠车，面向他，中间是烤架和篝火。这样总该没有背后偷袭的烦恼了。真心服了她了，她居然能低头往车底盘下看。&ldo;万一有什么东西，从车底爬过来，拽住我的脚往下一拖，速度很快，你想救我都救不了……&rdo;看来除了港片爱情片，她恐怖电影也看过不少。卫来说：&ldo;直说了吧，你是不是想让我抱着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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