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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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第二，你频繁劫持船只，让索马里政府颜面扫地，他们一直在通缉你、想方设法要抓你。&rdo;&ldo;第三，你杀过人质，拿过大额赎金，跟很多船东结仇。他们会善罢甘休吗？也许有一天，就会派出一支小分队要你的命。&rdo;虎鲨沉不住气：&ldo;我们做海盗的，什么都不怕！&rdo;岑今看都不看他：&ldo;第四，你是最著名的海盗，劫过最贵的船，其它海盗会不会想黑吃黑？据我所知，索马里自成组织有火力配备的海盗团伙，加上你，至少有四个啊。&rdo;虎鲨有点动气：&ldo;那又怎么样？从古至今，做海盗的不都这样吗？敌人来自四面八方！&rdo;岑今故作惊讶：&ldo;哦，你知道啊。&rdo;她给自己倒水，泠泠水声里，虎鲨的不耐渐渐压服，做又一次争取话题的努力：&ldo;今，我们是不是应该……&rdo;岑今说：&ldo;我们再假设……&rdo;卫来实在忍不住，把脸转向舱壁，狠狠笑了几秒，又转回来，一派淡漠严整。&ldo;我们再假设，你运气还是很好，成功避开了这些危险……10年后，你50岁的时候，在哪？&rdo;虎鲨没听明白：&ldo;哈？&rdo;&ldo;还当海盗吗？&rdo;虎鲨大笑：&ldo;那太老啦，今，红海上哪有50岁的老头海盗啊。&rdo;岑今意味深长的笑：&ldo;那你50岁的时候，会在哪呢？&rdo;虎鲨怔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岑今帮他说：&ldo;你没法洗手不干，人人都知道你劫过无数的船，以为你腰缠万贯，单等你落魄了过来吸血剜ròu；你杀过人质，永远在政府通缉的黑名单上；你没法逃去国外，因为你没有外交身份……&rdo;虎鲨听不下去了，霍然站起，身子前倾，两手重重拍在桌面上：&ldo;你到底想说什么？&rdo;卫来眉头一皱，向前两步。岑今冷笑，一字一顿：&ldo;我想说，我可怜你。&rdo;&ldo;现在人模狗样地跟我谈判，说什么自己是红海上最凶残的虎鲨，其实只不过是条没有未来的死鱼：要么死于船上的火拼、要么死于暗杀、要么被抓去坐牢、要么落魄到饿死，拿到赎金有什么用，有那个命拿，未必有那个命花……&rdo;虎鲨大吼一声，两手在桌上借力，向岑今直扑过来。岑今坐着不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卫来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一脚踹在桌边上。桌角和地面发出难听的蹭磨声，桌子被踹开两米多，桌上的水杯淡啤砸了一地，虎鲨整个人趴在桌面上，面目狰狞，像只学不会游泳的旱鳖。饭厅门被踹开，听到动静的沙迪慌乱地冲进来，岑今眼锋一冷，厉声说了句：&ldo;滚出去！&rdo;沙迪吓了一跳，猝然止步于门口，不敢再往里走，但也不敢离开。虎鲨翻身下桌，腰里拔出那把精美的镀金转轮手枪，咔哒上膛，大踏步走向岑今，卫来挡过去，虎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重音，仰头看卫来，枪口重重抵住他胸口。卫来说：&ldo;嗨，嗨，冷静可以吗？&rdo;海盗果然都暴躁，即便是声名赫赫的海盗头子。虎鲨眼睛充血，翻卷的嘴唇肥厚，脖子上的盖巾因着剧烈的动作扯开了些，卫来看到近乎触目惊心的伤痕。饭厅里的气氛一时僵着。感觉上，这死寂延续了很久，直到岑今轻轻笑起来。她站起身，走到两人身边，轻轻推开卫来，自己不动声色地抵上了枪口。枪口正抵住她脖子，白金链上的那颗朱砂痣样的红色石榴石吻着黑色的枪口边缘。卫来死死盯住虎鲨搭在扳机上的手。岑今说：&ldo;想开枪吗？来啊。&rdo;她往前走。虎鲨尴尬极了，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步步后退：&ldo;今！我们是朋友，我们谈的是船不是吗？我想……&rdo;他后腰撞到了饭厅边的cao作台，没法退了。岑今伸手去拿他的枪，卫来有点紧张，怕她cao作不当或者虎鲨稍有动作会走火。好在虎鲨还算配合她。她拿到枪，翻转着看了看，咣当一声，随手扔在cao作台上。柔声说：&ldo;但是，你还可以有其它的选择。&rdo;她看着虎鲨的眼睛，压低声音：&ldo;我给你赎金，给你洗手退休的机会，让你和政府修好，要求他们对你的一切既往不咎，你会成为政府的座上宾，可以拿到外交身份，带上钱，彻底离开索马里，找一个不打仗的和平国家，买房、买地、娶个女人、生很多孩子、放心地享用一日三餐、养花、养宠物，安安稳稳过你的50、60、70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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