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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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面上现出一抹浅笑，&ldo;是，结婚四年了。&rdo;他这一笑，眉目之前冷肃的气质褪了大半，只有一种莫名让人动容的温柔缱绻。能让这样严肃的男人露出这种神情的女人，必然也不简单吧。绿衣女生这样想着，微微勾了勾嘴角，问：&ldo;画很好看，多少钱？&rdo;&ldo;十块。&rdo;绿衣女生便飞快付了钱，拉着意犹未尽的白衣女生走远了。她们逛了一圈，回到桥头，那个男人仍然在那里，不管有没有顾客，他都在仔细画着。二人这次没有打扰他，偷偷绕到后面，往他画上瞟了一眼‐‐那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人，眉目如画，笑意温柔，颊上两个浅浅的梨涡，含笑的眼中仿佛含着碧波如洗的春江水。两人对视一眼，轻叹一口气，便静悄悄地走了。走出去几步，回过头，却见男人正在收拾东西。他动作利落，收拾完之后，背上画板，走上石桥，朝着河流那岸去了。远处菩提寺在葱茏的绿荫里若隐若现，薄雾缭绕，间或听见后山祈福之人撞钟的声音。河水明净，倒映着碧蓝的天空，河岸旁桃花夹堤，正是明陵市最好的时候。而那个正涉桥而过的男人，身影却无端有几分寂寥。‐‐男人过了桥，一路穿过繁华的闹市，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住宅。正要敲门，门咔哒一声打开了，一个约莫两岁的小男孩紧紧抱住他的腿，声音甜甜糯糯地唤他：&ldo;舅舅！&rdo;男人放下画板，将酱油瓶子高的男孩儿单手抱了起来，朝正歪躺在客厅沙发上猛按遥控的男人看去，&ldo;你真是喜欢不请自来。&rdo;沙发上的男人搁了遥控器，笑意几分戏谑，&ldo;老傅，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宁书怕你把自己饿死了，特意过来看看你。&rdo;话音刚落，傅宁书就从厨房里出来了，她仍是留着沙宣头，肤色却白了许多，看着很年轻，丝毫不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傅宁砚将外甥放到沙发上，跟傅宁书打招呼：&ldo;什么时候到的？&rdo;&ldo;没到多久，阿姨已经在炒菜了，等等就能开饭。&rdo;&ldo;阿姨？&rdo;下一秒，段文音就从厨房里出来了，擦了擦手，看着傅宁砚，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又重新进了厨房。傅宁书走过来，&ldo;你老是不回去，我们只好过来了。&rdo;傅宁砚不说话，而沙发上的小不点站了起来，继续不屈不挠地往舅舅身上爬。傅宁砚抱着孩子在沙发上坐下，神色淡淡，&ldo;何必这么兴师动众。&rdo;傅宁书走到近前，&ldo;父亲最近身体也不好了，他还是希望你回去看看他。&rdo;傅宁砚微微蹙了蹙眉，没有说话。齐树不由伸手，拍了拍傅宁砚的肩，&ldo;你总不能在这个地方躲一辈子吧，你看，我都去崇城工作了。&rdo;小不点发现了傅宁砚手指上的戒指，胖胖的手指捉着傅宁砚的手，想要将它取下来，傅宁砚垂眸看着这个小小软软的家伙，声音平静，&ldo;大哥生意打理得很好，我在这里也很好，没有什么非要回去的理由。&rdo;&ldo;我知道你是因为苏……&rdo;&ldo;和她没关系。&rdo;傅宁砚出声打断齐树。齐树和傅宁书对视一眼，便也不再说话。气氛凝滞，只有小不点仍然不屈不挠地掰着傅宁砚的手指，试图将戒指取下来，静了片刻，傅宁砚开口说：&ldo;过几天我要出国一趟，回来会在崇城暂留。&rdo;傅宁书微叹了口气，知道这已是傅宁砚最大的妥协，多说已无意义，站立片刻，便又转身回到厨房。这四年，傅宁书将工作移交给傅宁墨，到了明陵市，重新拾起绘画；绘画之外，又出资设立了一个基金会，专门用来推广昆曲文化。经过四年的运作，这个基金会已经初具雏形。谁也没有想到四年前那场变故会彻底改变傅宁砚的人生轨迹，谢泽雅和苏嘉言的死，便如加在他身上的轭，不到他自己原谅自己的那一天，他必然不会停下来。小家伙见取不下来，忍不住张口去咬，还没下口，便被傅宁砚拎起来，放在膝头。小家伙觉得没劲，扭了几下，又滑到地上，去跟玩具车玩了。&ldo;你们或许有些误会，&rdo;傅宁砚也不看齐树，开口继续说道，&ldo;我不是为了什么刻意的目的才选择这样的生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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