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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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哎呀，小孩子不想待城里，你逼她干什么呀？&rdo;李叔阻止道。&ldo;我是恨她不上进啊！什么被人欺负，被人欺负不能忍啊！&rdo;夏彤妈妈瞪着夏彤连声道，&ldo;你去的时候我怎么和你说的？你要忍，要忍耐。&rdo;夏彤咬着嘴唇，眼眶泛红，一脸愧疚地看着碗里的米粒，小声地说：&ldo;对不起……&rdo;&ldo;对不起妈妈……&rdo;滚烫的泪水滑落脸颊，滴进碗里。曲蔚然低着头，放下手中的碗筷，冷声道：&ldo;好伟大啊！&rdo;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他。&ldo;阿姨您好伟大。&rdo;曲蔚然抬起眼，眼镜片一阵反光，眼里满是精明与冷静，&ldo;既然这么伟大，为什么要问夏彤爸爸借钱呢？&rdo;&ldo;哦，说借太好听了，&rdo;曲蔚然挑眉，&ldo;应该说是&lso;勒索&rso;。&rdo;&ldo;这么聪明的您，这么爱夏彤的您，在&lso;勒索&rso;之前，没有想过她的处境吗？&rdo;&ldo;在她被她爸爸完全抛弃之后，还想将她赶回去。您既然这么为她着想，那您说说，她父亲会再次让她进家吗？&rdo;&ldo;为什么你们这些大人，总是找些好听的借口为自己辩解？让自己成为正确的一方，然后责怪我们孩子不懂事、不上进、不宽容？&rdo;&ldo;承认吧，您就是一个真的自私者、伪善者，您根本没有资格责备夏彤。&rdo;曲蔚然说完，转头望着夏彤继续道，&ldo;还有你，别总是那么傻，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rdo;曲蔚然说完优雅地起身，有礼地道谢：&ldo;我吃饱了，谢谢您的招待。&rdo;而夏彤睁大眼睛望着曲蔚然，一脸醒悟，又转过头去，一脸受伤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她又被骗了吗……又一次，被她最爱的母亲骗了……夏彤妈妈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老实巴交的李叔也尴尬地咂咂嘴：&ldo;都说让你别敲那家伙的钱，你不听。&rdo;夏彤妈妈咬着嘴唇，蜡黄的脸上满是憔悴，她轻轻地点头道：&ldo;是……我是自私。&rdo;&ldo;可我要不自私，我到现在还住在前庄那个破屋子里，等着那个永远不会回头的男人回来！&rdo;&ldo;我就是自私！做人就要自私！一定要，夏彤你要和妈妈学！你也要自私！&rdo;&ldo;好了，你别教坏孩子！&rdo;&ldo;我教坏孩子？我只是不想她将来变成我这样……&rdo;李叔也有些不耐烦：&ldo;行了行了，你吃饭吧，饭遮不住你的嘴。&rdo;夏彤放下碗筷，低声说了一句：&ldo;我也吃饱了。&rdo;然后就转身走出门外，她不想再听，不想再听她的辩解。门外，院子里，曲蔚然站在漆黑的夜色里，双手插着口袋，微微仰着头，百无聊赖地望着天上的星星，夏彤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到他的面前，曲蔚然转过头看她，仰唇微笑，轻轻抬起手，擦去她面颊上的泪水：&ldo;又哭了？&rdo;&ldo;嗯。&rdo;&ldo;完全受不了你，笨死了。&rdo;&ldo;嗯。&rdo;曲蔚然揉揉她的头发，用很温柔的声音哄道：&ldo;乖了，不哭。&rdo;&ldo;嗯……&rdo;夏彤点点头，然后伸出双臂，缓慢地将曲蔚然抱住，她的脸颊贴在他单薄的胸口，她的低泣声震动着他的心脏，曲蔚然默默地看着前方，抬手回抱住了她，叹气地说：&ldo;对不起……&rdo;对不起，我不应该揭穿她。对不起，也许傻傻的你更应该活在谎言里。对不起，我将你小小的期望，最终打破。曲蔚然闭上眼睛，使劲地将夏彤抱住，心里有些小小的后悔。清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曲蔚然就起来了，他睡不惯这里的床，更不习惯身边有一个中年男人的打鼾声一直在他耳边吵着，他从房间出来，打开双开的大木门走了出去，外面还有些黑，冰冷的空气一下灌进肺里，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他沿着村里的小道缓缓地往前走着，偶尔在路上遇到一个人，都会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而他只是有礼地对人点头微笑。从村头走到村尾只用了20分钟的时间，曲蔚然站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向下看着，这个满是黄土的村庄，就是夏彤出生的地方啊，曲蔚然微微地笑着，他可以想象出小夏彤扎着两根土土的麻花辫在村庄里跑的样子，小鹿一般的眼睛在遇见生人时，总是露出害怕伤害的眼神，有些胆怯，却带着想要接近你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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