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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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现在是不是很恨宝宝啊？&rdo;冬和的大眼睛带着睡眠不足的疲惫，但迎上这样的目光，还是让人心动。何况，冬和的确是猜到了杨牧的心情。在他心里这个孩子毕竟没有冬和重要，为什么要为了这个和自己什么关系都没有的胎儿，让冬和吃这么多苦呢？他恨，他恨伤害了冬和的人，就好象当年他恨自己一样。&ldo;是不是啊？&rdo;见杨牧不说话，冬和心急地，又问了一遍。&ldo;嗯，有点儿。&rdo;&ldo;别恨他，哥，不是孩子的错。&rdo;&ldo;我知道他是无辜的，可是，你这么痛苦…&rdo;杨牧还没说完，冬和的手掩上他的嘴，&ldo;哥，我不怪他，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这个孩子，吃苦我也愿意。&rdo;&ldo;这个我知道。&rdo;&ldo;那，如果我出了事情，你愿意照顾他吗？&rdo;杨牧听出这话有些奇怪，直视着冬和的眼睛，&ldo;你要说什么？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呀？&rdo;&ldo;我没瞎想，人不都有一死的吗？我要是不在了，你做孩子的爸爸好不好？&rdo;&ldo;你就是在胡说呢！我比你老那么多，要是死，也是我先死啊。&rdo;&ldo;万一我先死了呢？我是说万一，我的孩子你不理吗？&rdo;&ldo;到时候再说。&rdo;杨牧不想把这样的对话继续下去，转身就要离开，冬和扎着点滴的手一把抓住他，杨牧想甩开他的手，无奈他抓得很牢，干枯的指头紧紧扣着，杨牧只好回头。冬和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松手，那眼神如此依赖，如此不舍，慢慢地，眼泪出现在眼眶里，堆积着，堆积着，终于溢满了，&ldo;刷&rdo;地顺着脸颊淌下来。冬和就这么拉着他的衣服，无声地流泪。&ldo;我怎么会不理你的孩子？怎么会？我是怕你会放弃啊傻瓜，你现在要做爸爸了，任何时刻你都要记住自己的责任，有个孩子需要你，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轻言放弃的，明白吗？&rdo;杨牧把冬和拥在怀里，感觉冬和的脸顶在自己胸口，滚烫的泪水湿了一片，但是黑头发的小脑袋还是点了点头，哽咽着，说：&ldo;我知道，我知道。&rdo;孩子还算仁慈，疼痛慢慢减轻，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冬和甚至睡了一个晚上没有疼醒。看着他温柔睡颜，没有皱眉，没有冷汗和呻吟，太久没有好好睡觉的冬和就那么甜甜地，深沉地睡着，杨牧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如果有一天，生活里没有冬和了，可怎么办？杨牧在背后抱着冬和的身体，感受他日渐正常的体温，脖颈处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吻，轻柔地落在那里：宝贝，没有你，这一切，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再次回到教授那里复查的时候，终于欣喜地看到，子宫恢复到原来的位置，小宝宝睡得很安稳，很健康。超声波甚至扫描出他的照片，高鼻子，小嘴巴，看得冬和&ldo;格格&rdo;地笑起来：&ldo;这个小家伙好胖的脸噢！&rdo;教授把照片给冬和装在信封里，递给他。冬和瘦了许多，本来就是巴掌脸，尖尖的下巴，如今更是小得可怜。&ldo;冬和的胃口好了些吗？&rdo;教授和蔼地问到。&ldo;好很多了，开始还只能喝汤水，昨天开始可以吃固体食物了。呵呵，好怀念香香的白米饭噢！&rdo;&ldo;那就好，能吃东西了就要多吃，你太瘦了，冬和，连宝宝的脸都快要赶上你的大了。生产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你现在这么虚弱的模样，是肯定坚持不下来的。&rdo;&ldo;二哥也跟我这么说，我会努力吃胖的，现在看什么都馋，好象吃不饱啊！&rdo;&ldo;应该是这样的，宝宝这么大，每天都需要很多营养，你是他唯一的食物来源，一个人吃两个人用。所以多吃是好的。希望下次看见你的时候，能胖一些啊！&rdo;&ldo;会的，会的。&rdo;冬和好脾气地回答。&ldo;对了，你大哥和二哥今天都有事情，让你在这儿等一等，你要是累，我就给你安排个病房午睡一下？&rdo;&ldo;不用麻烦了，教授，我在你办公室呆着，会不会影响您工作啊？&rdo;&ldo;当然不会，那你就在这里等吧！我在隔壁也有张小床，你坐累了，就躺着好不好？&rdo;&ldo;嗯。&rdo;冬和答应着，坐在靠床的地方翻阅教授的一些书籍和画片。天已经黑下来，外面的路灯都亮了，冬和不停地往窗外看啊看的，怎么还没来呢？教授刚才也出去看病人了，自己坐在这里好无聊啊，而且，冬和摸摸肚子，饿了呢！宝宝，是你饿还是爸爸饿啊？你那讨厌的大爸爸还不来呢？要饿死我们两个了。坐久了觉得好累，他来到教授私人的那张小床上，躺了下来，一会儿功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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