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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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esp;&esp;肖长离脚步微顿,抬头看了一眼。

&esp;&esp;县衙破败,匾额摇摇欲坠,一看便知久不曾升堂审案了。

&esp;&esp;本该是为民请命浩然正气之处此时却阴风诡狞,令人生畏,不得不说十分讽刺。

&esp;&esp;小乞丐以为他是想通了,兴冲冲道:“现在去酒楼应该还来得及……”

&esp;&esp;肖长离抬步继续走,推开大门,“吱呀”一声,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吹动他衣发翩飞,身躯却挺正如竹,无丝毫动摇。

&esp;&esp;“我的乖乖,好冷。”小乞丐夸张得哆嗦了一下,往他身后躲。肖长离兀自走了进去。

&esp;&esp;荒败阴诡,凄风凛凛,不知是因秋意萧瑟还是人心暗鬼。

&esp;&esp;县衙内虽被大致清扫过,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陈旧鲜血的气味。因久无人打理,落叶在通往正堂的甬道上翻滚游曳,其中几片沾了暗红色的血迹,落在肖长离的脚边,流连片刻,又被卷往别处。

&esp;&esp;肖长离抬头看了看,甬道旁一棵树上赫然还挂着一片残缺的人皮,早已风干发硬,想是当初清理时匆忙惶恐而未曾发现。

&esp;&esp;小乞丐顺着他视线看去,也合该他倒霉,正好一阵大风刮过,那块皮晃悠了一阵,竟就这么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他脸上,吓得他哇哇大叫,猴子般窜出老远。

&esp;&esp;肖长离神色未变,蹲下来仔细观察那块皮。看肌理应该是女人的皮,暗红血污中有一个模糊的图案,看不清是什么。

&esp;&esp;肖长离拿了块布将其包好,朝内堂走去。

&esp;&esp;“我的妈,你拿着这个做什么?”小乞丐一脸恶心,不敢靠近他十步以内。

&esp;&esp;肖长离道:“你对这些事知道多少?”

&esp;&esp;“啊?”

&esp;&esp;肖长离看着大堂上“明镜高悬”四个字,道:“有因才会生果,堂堂一县之衙,不可能任由魍魉横行。”

&esp;&esp;小乞丐撇撇嘴:“都说新任知县以前是个很厉害的大官,原来不止爱破人的案,还爱破鬼的案。”

&esp;&esp;口中戏谑,他还是很配合得说了不少,肖长离边听边走,来到内院放好包袱细软,小乞丐才从前任知县如何不是个东西说到了事发那天晚上,只是站在门外不敢进来。

&esp;&esp;前任知县绍远程,就是死在这间屋子里。

&esp;&esp;“这个邵远程在外头有宅子,平时个把月不升一回堂,事发那天竟然在县衙呆到大半夜,也不知在做什么。我怀疑啊就是被鬼催的,他在公堂上活活打死了一个女人,一定是那个女人阴魂不散,把他勾到这里,然后杀了他。”

&esp;&esp;“细说。”肖长离收拾着,来了一句。

&esp;&esp;小乞丐知道他是要听那个女人的事,又不敢走近屋子里来,就扒在窗户上滔滔不绝:“说起那个女人也是奇怪,平时不出门不见人,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从她一来村里就生了疫病,死了好些人。理所当然的大家都怀疑她,将她绑到了衙门。邵远程这个草包哪里会审什么案子,见问不出什么就想屈打成招,结果就把人给活活打死了。”

&esp;&esp;肖长离拂去桌上的灰尘,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血痕。

&esp;&esp;小乞丐瞥了一眼,道:“就这张桌子,据说当时邵远程的头就放在上头,脑浆子流得稀里哗啦。哎,你真不怕?”

&esp;&esp;肖长离道:“未行不义之事,何惧鬼神之扰。”

&esp;&esp;小乞丐撇撇:“你们这些当官儿的,就是会说场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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