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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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1页）

&esp;&esp;赖婆婆叹了口气：“咱们这姑娘家及笄就要嫁人了，可阿芳都十六了，那么多人提亲，其中隔壁村子张家可是有五十多亩地，家里非常殷实，张家那小子也勤快能干，可苗老汉还是不答应。最近村子里有流言传出，说是苗家想把阿芳嫁给镇上的黄员外，那黄员外都五十多，半只脚入土的人了，这不是造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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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大人，您，您这是……”

&esp;&esp;苗老汉看着陈云州一行突然去而复返，脸上还带着火气的样子，不由有些不安，连忙讨好地冲陈云州笑了笑。

&esp;&esp;陈云州不搭理他，一言不发地走进了苗家，撩起袍子端坐在堂屋前，冷眼看着苗老汉。

&esp;&esp;苗老汉咽了咽口水，干瘦的背脊弯成了一张弓，不停地赔笑：“大人，是草民招待不周，请大人见谅。”

&esp;&esp;说着向他婆娘使了个颜色。

&esp;&esp;眼神污浊脸皮干得跟菊花似的苗老太太赶紧跑回了屋，不一会儿跑出来，塞了一团帕子包着的东西给苗老汉。

&esp;&esp;苗老汉耸着肩，脸上挂着谄媚的笑，上前将那帕子塞到陈云州手里，嘴里小声说：“招待不周，请大人喝茶，大人莫怪！”

&esp;&esp;陈云州捏着手帕里硬邦邦的，便猜到了是什么。

&esp;&esp;他差点气笑了，这苗老汉啥意思，以为他特意回来吃拿卡要？他可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党员，祖上八代都没干过这种搜刮平民老百姓的事，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esp;&esp;可看着苗老汉眼底那浓浓的不舍，还有抖个不停的手，陈云州涌到脑门的那股火气忽地一下就灭了。

&esp;&esp;当着众人的面，陈云州直接将帕子塞回了老汉手里，冷哼：“你当本官是什么人？”

&esp;&esp;苗老汉讷讷地张了张嘴，苦兮兮地说：“大人，草民，草民家里就只有这么点，您，求求您……”

&esp;&esp;柯九看着陈云州越来越黑的脸，连忙打断了他的作死：“闭嘴，我家大人清正廉洁，你赶紧把东西收起来。”

&esp;&esp;苗老汉可能还是觉得他们在做样子，手颤抖着握住手帕，想缩回去又不敢。

&esp;&esp;柯九无语极了，直奔主题：“苗老汉，你们是不是打算将苗阿芳嫁给镇上的黄员外？苗阿芳不愿意，所以离家出走了？”

&esp;&esp;苗老汉惊讶地张大了嘴，犹豫片刻，赶紧跪下：“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草民不是有意隐瞒，草民，只是这事有关小女名声，所以才没提。”

&esp;&esp;都打算把女儿嫁给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大的糟老头子，就别扯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了。

&esp;&esp;柯九皱眉说：“所以你们承认，苗阿芳是不满意这门婚事，自己离家出走的？”

&esp;&esp;苗老汉苦涩地摇了摇头：“大人，不是这样的。我们是答应了黄员外，但这事……哎，草民也是迫不得已……”

&esp;&esp;原来是苗家老三，也就是苗老汉的小儿子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赌瘾，跑去赌坊赌钱，欠了一屁股的债，债主威胁，要是还不上钱就要砍了苗老三的手。

&esp;&esp;苗家肯定不愿意让儿子断掉一只手，所以四处筹钱，但他欠的实在是太多，家里东拼西凑都不够。就在这时，黄员外表示，他媳妇儿死了，打算续弦，若苗家愿意将苗阿芳嫁给他，他不但帮苗老三还了这笔钱，而且还会给苗家二十两银子作为聘礼。

&esp;&esp;苗家没办法，只得同意。

&esp;&esp;柯九在衙门见多了各种龌龊勾当，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黄员外设的局吧。”

&esp;&esp;苗老汉苦笑：“就算是局又怎么样，草民没有证据，那黄员外有钱有势，只是对不住阿芳。这孩子不听话，去年张家来提亲，草民就想答应的，她硬是不同意。那么多提亲的，一个都没看上，若去年就嫁了人，哪有这些祸事。”

&esp;&esp;陈云州没理他这状似忏悔的话，眯眼问道：“因为这门婚事苗阿芳一直跟你们怄气，所以她早上没起床，不见人，你们也没管？”

&esp;&esp;苗老汉懊恼地捶了捶胸：“是草民疏忽。她那几天一直在跟家里置气，天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吃个饭都要三催四请的。草民以为她这是还在跟家里怄气，所以就没管她，哪晓得她竟不见了。”

&esp;&esp;陈云州明白苗老汉为何会在三天后才到官府报官，还非要将苗阿芳的失踪归结到徐明辉的头上了。

&esp;&esp;估计一开始，他也以为苗阿芳是负气离家出走，很快就会回来的，所以也不是很急，先自己找了三天，把亲戚朋友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找到，这才急了起来。

&esp;&esp;而他之所以揪着徐明辉不放，则是因为黄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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