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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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第1页）

&esp;&esp;如果决定猫鬼蛊的是水深、与四通八达的地穴通路。那水的最低洼处便是阵眼，水越深阵越强，波及周遭旱地区域越广。

&esp;&esp;如果阵眼之中水不够丰沛，地洞打得再多，似乎也无济于事。比如刚入一心岭时，那个已近枯竭的枯井。

&esp;&esp;设阵者凭人，哪怕将君山岛挖穿了，猫鬼阵也未必能镇住多少人。

&esp;&esp;贼人有这个自信将江余氓也算计在内，靠的……

&esp;&esp;雨。

&esp;&esp;叶玉棠望向檐外。

&esp;&esp;原来野道也是靠天吃饭啊。

&esp;&esp;檐上噼里啪啦，越来越响。密云覆上来，这场雨看来要越下越大。

&esp;&esp;果不其然，君入瓮6

&esp;&esp;那柄残刀立在山脊下，离此处很远，这头但凡有任何动静，巴德雄立即遁地就能逃出生天。

&esp;&esp;这老狐狸到这会儿也还没放松警惕。

&esp;&esp;她不动声色往剑老虎处一瞥，见他面色如常，显然也很沉得住气。

&esp;&esp;山坡和山顶上那群人中——有几个兴许也是能动弹的，张自贤算一个。虽勉强能稍作腾挪，但他见剑老虎没动，故也按捺着不动。

&esp;&esp;刀宗“傲、雪、凌、霜”四人以雪为首，程雪渡大抵与张自贤相当，另外三人稍次之，铜面生、屠万金，还有仇静应该也在其列，但山头蛊阵稍弱，故这几人情状与张自贤差不离，能动是能动，但恐怕没法弄出大动静。除此之外，山外还有程四海可与剑老虎内外接应，他们人多势众，布局也算周全妥帖，问题不大。

&esp;&esp;那老头虽过分机警，但雨势见小，亦不大有余力再去稳固蛊阵，功败垂成在此一举，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esp;&esp;怕就怕这老贼攻心，人多势众反倒成了人心不足。

&esp;&esp;见山中无人应答，巴德雄又问，“‘洞庭之围’，十年了，幕后真凶，可已经抓到了？背后情由，可搞清楚了？”

&esp;&esp;他每问完一句，背后必跟着“嘿嘿”两声，像坐在茶馆听小曲般的闲散。

&esp;&esp;果不其然，便有人被他这两声笑给激怒，于半山腰处骂了句，“巴老贼，是你杀的便是你杀的，畏畏缩缩，含糊其辞，做什么口袋王八缩脖货！”

&esp;&esp;说话人与方才在蛊阵中受伤那位皆是辰字辈弟子，两人从小一块长大，也怨不得他动怒。

&esp;&esp;叶玉棠往后一瞥，他那位好师父张自贤攒了劲直往他背后缩，实在有些滑稽。

&esp;&esp;她瞬间乐了，心道，这弟子真不错，真愤世嫉俗，真正气凛然，真是你师父的好徒弟。

&esp;&esp;巴德雄并未细究话是谁说的，眼神落在张自贤身上，静静看了一会儿，笑了，意味深长道，“五宗之人枉顾人命，奸|淫掳掠，强霸人妇……这些能问明白的，你们倒睁只眼闭只眼，不细究了。十年前几桩血案，赔上性命也要搞个清楚，倒也同仇敌忾，可叹可叹。”

&esp;&esp;“昨日夜里，劫复阁的人数落这位老道罪行，我想着，素闻江宗主眼里揉不得沙子，这下怎么着，也得严刑拷打，不将他剥层皮不罢休；再将他一应师友、道侣折辱一番，让他眼睁睁看着，受一番煎熬痛苦滋味，若不如此，不能洗清武林正道的清誉罢？江宗主要是这么秉公的罚了，那我便服了气了，也就没有今日这一出。”

&esp;&esp;“可怎料他轻飘飘辩解，江宗主便也轻飘飘揭过，到头来，总归还是捉拿了我这外贼要紧……”

&esp;&esp;“江宗主立得高山之巅，什么事看不明白，无非视而不见罢了，真叫我想了许多年也想不明白。”

&esp;&esp;“昨夜我想了一宿，忽然间倒是想懂了。天师拳、龙虎掌、乾坤手一支单传，张自明下落不明，晚辈弟子尚未长成，此时若张自贤有个三长两短，这一支从此绝迹，岂不可惜？江宗主为顾全大局，实在殚精竭虑，真叫我这巴蛮废主不得不叹服。”

&esp;&esp;他悠悠然摇头，不无惋惜地总结，“固然人命可惜，可武林绝学又做错了什么？固然人命可惜，可苗人性命到底算不得人命，便只当死了条阿猫阿狗，实在不足挂齿。”

&esp;&esp;一席话毕，山上山下一众目光皆射向张自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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