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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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节（第1页）

&esp;&esp;所以即便是工作，她也只能干最简单的活，工资没有别人高。

&esp;&esp;但女人格外珍惜，所以工资全都存了下来，虽然每个月买完土豆后她就不剩多少了，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像其他人一样拿钱当纸。

&esp;&esp;每当她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她就把钱拿出来，一张张的数。

&esp;&esp;这些钱成了她的寄托，她的精神支柱，它们在告诉她，她是有用的，一直都有用。

&esp;&esp;女人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她掀开背篓上的布，露出了里面满满的粮食。

&esp;&esp;她买了大米和腊肉香肠，除了这三样，就是水和一些脱水后的蔬菜。

&esp;&esp;别的她都没要。

&esp;&esp;她闻着米香，实在没忍住，直接抓了一把生米塞进嘴里。

&esp;&esp;嚼着嚼着，她就落下了泪，双手不断的去擦，可眼泪一直在流。

&esp;&esp;家家户户今夜都是自家做饭，他们不用再吃土豆，人人都选择了吃米饭或者面条。

&esp;&esp;就在女人家隔壁，一个三口之家也要吃饭了。

&esp;&esp;“我记得老人说，很久以前……”年轻的丈夫坐在椅子上，他一边剥着花生喂给妻子，一边说，“所有人都吃得饱饭，就是没有能力挣钱的，国家还有补助，起码饿不死。”

&esp;&esp;妻子笑道：“那得是多久以前了？还有国家呢！”

&esp;&esp;丈夫有些向往：“有国家多好啊，起码有人管，还有饭吃，不像现在……”

&esp;&esp;妻子瞪了他一眼：“老大现在挺好的，我们还有超市可以买东西。”

&esp;&esp;妻子叹了口气：“还有那么多基地里的人连衣服都没得穿，水也没得喝，惜福吧。”

&esp;&esp;“妈妈妈妈！”五六岁的女孩顶着颗大脑袋从厨房里跑出来，她四肢细得像木柴，似乎轻轻一折就会断，似乎像是不停鸣叫的雏鸟，咬着手指问，“我们什么时候吃饭？”

&esp;&esp;妻子：“还要等一等。”

&esp;&esp;女孩“哦”了一声，她想了一会儿后说：“他们说，今晚都吃肉！”

&esp;&esp;丈夫笑道：“对，吃肉！都吃肉！”

&esp;&esp;“我和你妈买的时候，买的都是肥肉多的！”

&esp;&esp;他们当时都快挑花眼了，还得一直跟人挤，不过夫妻俩都觉得他们获得了胜利——总之是比别人买的腊肉更肥一点。

&esp;&esp;女孩一边等待一边流口水，流出来了就用手擦，夫妻俩实在看不下去了，丈夫把最后一颗花生塞到妻子嘴里，自己跑去了厨房。

&esp;&esp;因为舍不得把腊肉拿去炒，浪费肥肉里的油脂，所以他们和别家一样，都是在饭快蒸好的时候把切好的腊肉香肠平铺上去，等一两分钟再端出来晾一会儿。

&esp;&esp;夜晚的温度没有那么高，吃起来也不热。

&esp;&esp;铺满肉的三碗饭端出来的时候一家人都止不住激动。

&esp;&esp;女孩大喊道：“肉肉肉！”

&esp;&esp;妻子也在米饭和肉的香气中深吸了一口气。

&esp;&esp;她比女儿运气好一点，以前超市还在的时候，她是吃过自热米饭的，里面有好几块牛肉。

&esp;&esp;那时候她就和丈夫在一起了，但两个人虽然没有生活在贫民窟，但日子也并不好过。

&esp;&esp;丈夫去当打手，每次出去她都担心他死在外面——如果他死了，她也就不能活了。

&esp;&esp;无论是被赵庆当成赏人的东西，还是被扔去贫民窟，她都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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