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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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2页）

&esp;&esp;顾太太一愣。

&esp;&esp;“……长钧，外面都在传要打仗。难道真的要打了？”

&esp;&esp;她迟疑了下，终于试探着问。

&esp;&esp;顾长钧看向神色惊疑不定的母亲：“妈，你不必担心，你们在家就可以了。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万一情况特殊，就算我自己回不来，我也会安排人照应你们的。”

&esp;&esp;这些年来，顾太太也习惯了儿子常年奔波离家，但每次他出门前，从不会用这种郑重的语气和自己辞别。

&esp;&esp;毕竟做了半辈子的顾彦宗太太，顾太太仿佛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发怔，喃喃地道：“大家都说就算打起来，也就是小闹……前头南方那次，不是半个月就完了吗……大家伙日子照旧过……”

&esp;&esp;顾长钧没说话。

&esp;&esp;她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儿子，脸色微微地变了：“长钧，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妈就你一个儿子……”

&esp;&esp;她的眼眶忽然泛红，抽出块手帕，背过身，飞快拭了下眼角。

&esp;&esp;顾长钧走到母亲身后，抬起手臂，轻轻抱了抱她，轻声道：“妈你放心，就算为了你，我也会好好保重的。”

&esp;&esp;顾太太已经擦了眼角，见儿子一反常态，和自己这么亲近，心里又是温暖，又有些不习惯，啪的打掉了他的胳膊，转身嗔道：“少跟我来这一套！反正我只要你好好地回来，就比什么都强。”

&esp;&esp;顾长钧脸上带着微笑：“妈，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那我现在可以去萧家了吗？”

&esp;&esp;顾太太定定看着儿子，半晌，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

&esp;&esp;“罢了，我虽然不喜欢那个萧家的女儿，可架不住她给你吃了药，到了现在，你还对她念念不忘……我要是咬定不让你去，你恐怕心里会责备我这个当妈的拎不清。”

&esp;&esp;顾长钧笑了：“妈你是刀子嘴豆腐心。能当你的儿子，是我的福气。”

&esp;&esp;“少拣好听的在我跟前诓我！”

&esp;&esp;顾太太哼了声：“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我还是要说。那个萧家的女儿，冷面冷心，性子太孤决了！从前她都能狠心丢下宪儿和你离婚，这会儿你剃头担子一头热，我是替你担心！”

&esp;&esp;顾长钧笑道：“我心里有数。”他看了眼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先去了？看完她母亲，我顺道接二姐和宪儿回来。”

&esp;&esp;……

&esp;&esp;顾簪缨傍晚时，带了宪儿到萧家探望。金玉凤客客气气，招待的无微不至。再晚些，萧成麟回了家，得知顾长钧晚些也要过来探望自己的母亲，意外之下，也不出去了，夫妇两人翘首等着，眼见快晚上九点了，依然不见人来，正等得有些心焦，忽然听到门房喊了声“顾公子来了！”，对望一眼，面露喜色，萧成麟急忙便迎了出去。

&esp;&esp;☆、

&esp;&esp;萧太太知道顾长钧晚上要来看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头，人就全清醒了，让萧梦鸿蘸桂花油给自己梳头，还特意换上年初时萧梦鸿请裁缝给她做的褂——料是美呢，原本这时节穿有些显厚了，但她虚寒，这会儿还盖着大厚被，衣服正好可以上身。

&esp;&esp;宪儿坐在萧梦鸿和顾簪缨的边上，陪着萧太太。渐渐地晚了。他平时睡得早，坐椅子上眼皮慢慢地开始打架，萧太太见了，让女儿送外孙先去睡觉。

&esp;&esp;宪儿一下就睁开眼睛，摇头道：“我不困。我陪着外祖母等爸爸来。”

&esp;&esp;萧太太欣慰慈爱地笑了。

&esp;&esp;“这几天长钧事很多，我见他早出晚归。应快到了吧。真来不了的话，想必会打来电话的。伯母要么您先休息，我去打个电话到家里问声。”

&esp;&esp;顾簪缨要起身去打电话，萧太太忙让萧梦鸿拦住她。

&esp;&esp;“难得你们一起来看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天天睡，早睡够了，这会儿精神好的很。二姑不用急，我等的住。”

&esp;&esp;顾簪缨便将宪儿抱坐到了自己膝上。片刻，宪儿终于撑不住，在姑姑怀里睡着了。

&esp;&esp;萧梦鸿接过了儿子，抱着到自己的屋，将儿子放在床上，替他盖被时，宪儿又醒了，揉了揉眼睛，便要起来再去外祖母跟前。

&esp;&esp;“困了就睡吧，外祖母叫你不用陪她了。”

&esp;&esp;萧梦鸿侧卧在儿子身畔，轻拍他的小胸脯，柔声哄道。

&esp;&esp;宪儿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片刻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勉强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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