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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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第3页）

&esp;&esp;少妇的幽灵飘出旅馆，飘向村外。

&esp;&esp;段非拙扛着椅子，满腹困惑。她到底要去哪儿？

&esp;&esp;幽灵一路飘向村庄近旁的橡树林，看样子是要进林子里去。段非拙犹豫了。他记得那片树林是裴里拉勋爵的私人领地，万一他擅闯，算不算犯法？

&esp;&esp;快点儿，先生，少妇的幽灵催促，就快到了。

&esp;&esp;段非拙咽了口紧张的口水，走进幽深的树林中。

&esp;&esp;今夜月光黯淡，树林中本该更加黑暗，然而段非拙却能将黑暗中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这是因为他继承了约瑟夫切斯特的异能，还是那位幽灵女士赐给了他独特的力量？

&esp;&esp;高大的橡树枝繁叶茂，或许已经在此地生长了数十、上百年。它们如同沉默的守卫，看守着这片无人踏足的禁域。

&esp;&esp;林中寂静无声，听不见动物在草木间活动的声音，听不见夜鸟的鸣叫，甚至连风过树梢的沙沙也没有。

&esp;&esp;寂静到诡异。

&esp;&esp;幽灵少妇在一棵格外高大壮硕的橡树前停下了。她仰头望着树冠，哀戚的面庞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esp;&esp;就在这里随着叹息声，她的身形化作夜风，四散飘去。

&esp;&esp;段非拙放下椅子，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

&esp;&esp;这里就是幽灵少妇的家？

&esp;&esp;他仰望那棵最为高大的橡树，它就像是群树的国王，无声地屹立在林地中央。

&esp;&esp;树干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esp;&esp;段非拙向前走了一步。

&esp;&esp;树皮上的纹路如同水流一般流动起来，交错成一张女人的面孔。她双眼圆瞪，五官扭曲，仿佛陷入极度痛苦之中。她的身体从橡树中浮出，树皮就是的她的皮肤。她抓着自己的脸，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

&esp;&esp;段非拙捂住耳朵。

&esp;&esp;女人的尖叫冲击着他的耳膜，快要把他震聋了。

&esp;&esp;他转身就跑，可没跑两步就迎面撞上了另一棵橡树。它比前一棵细瘦纤弱一些，树干上也长着一张女人的脸。她的上半身在空中痛苦的扭动，想从树干中挣脱出来，但她的下半身依然嵌进了树干里，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无法离开。

&esp;&esp;段非拙转向左侧。那儿的一棵橡树上钉着一个木头女人。她的姿态宛如耶稣受难。但受难耶稣的表情总是那么高贵，充满了对众生的怜悯，但这个木头女人的脸上只有愤怒和恐惧。她目眦欲裂，仿佛正在遭受地狱烈火的煎熬，张大的嘴里无声地吐出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esp;&esp;四面八方全都是橡树。每一棵树上都雕刻着一个女人。她们在尖叫，她们在嘶吼，她们在悲鸣，她们在呐喊。她们像囚徒一样被困在树里，或者说，她们就是树木本身？

&esp;&esp;段非拙无处可逃。他捂着脑袋，痛苦地跪在铺满落叶的泥土上。好像有一把钢锯在他的脑袋里拉来扯去。他的眼睛好痛，像是所有血液都涌进了眼球中，眼底燃烧着火焰，要把他的脑浆都烧至沸腾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esp;&esp;他昏过去了吗？

&esp;&esp;切斯特先生？能听见我说话吗，切斯特先生？

&esp;&esp;段非拙迷迷糊糊地挣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叶芝和阿尔的面孔。

&esp;&esp;我在哪儿？

&esp;&esp;苜蓿旅店。阿尔说，满脸关切的表情。

&esp;&esp;段非拙坐了起来。他躺在床上，在苜蓿旅店属于他的房间里。房间里的东西原样未动，但那把橡木椅子不翼而飞了。

&esp;&esp;我怎么了？他扶着疼痛不已的脑袋问。

&esp;&esp;叶芝和阿尔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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