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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声巨响,周大老爷被猛地拖开,重重撞在地上,等明白自己刚才逃脱的是什么,瘫软在地上狠命打起抖来。
&esp;&esp;不等大理寺卿问话,那人立刻回身,噗通跪倒在地上,旁边两人立刻也跟上。
&esp;&esp;“小的是周家管事秋大,敢拿性命作保,六年前,主母便是让周家大老爷寻人杀了的!”
&esp;&esp;“小的宁才,拿性命作保!”
&esp;&esp;“小的也敢担保!”
&esp;&esp;几句话整整齐齐,毫无拖泥带水,竟是一起宁愿舍上性命,都要齐心将周大老爷拖进刑场坐定罪名。
&esp;&esp;刑部尚书也不由狐疑起来,便在这时,一直傻着的周大老爷终于认清了局势,忽然醒悟过来,指着那几人:“血口喷人!血口喷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esp;&esp;这一下,便是认定这几个当真是周家仆人了。
&esp;&esp;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法再给他开脱,刑部尚书只得撇下他,寻了头人问:“尔等将原委细说。”
&esp;&esp;秋大重重叩头道:“周家合府都知晓,自打大太太过门,向来大老爷都不喜,那天上船时两人又吵了一次,大老爷恼怒之下,命人凿沉了船,又寻了人将太太同小公子都杀了,信州来人查案时,大老爷便将罪名都推到山贼身上,连后来书里捞出的大刀都是命我们寻人偷偷打制出来放进去的!这事家里的龚姨娘也都知道!”
&esp;&esp;一切都在向着不利周家的方向滑去,大理寺卿望着这几个一脸激愤,打定主意要弄死周大老爷的人,不由头疼,刑部尚书便喝令:“传周家龚氏上来!”
&esp;&esp;这个节骨眼上,多个人便多个突破口。
&esp;&esp;果然龚姨娘进来后,便帮着周大老爷扳回一局。
&esp;&esp;“妾随老爷已有二十年,我家老爷是甚样人,再没有人比妾更清楚,他生性良善,断断做不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
&esp;&esp;秋大冷笑道:“龚姨娘,说话要有良心,我这脸上胳膊胸口上十几处刀伤,可不信他良善!你敢拿你儿子发誓,说大老爷从没有不喜主母么!”
&esp;&esp;“老爷同主母之事,贱妾不敢置喙,可那日老爷一直同妾在一处,主母同大公子都在船上,哪里能吵得上嘴!主母少同老爷往来,平日常与何人往来,又可与府外人有些交往,也无人知道!莫说以小主子发誓,便是以贱妾声名起誓,也敢说此言不虚!”
&esp;&esp;几人你来我往的功夫,便给了审案的两人时间来梳理证词漏洞。
&esp;&esp;眼见大堂上越来越吵,刑部尚书一声沉喝,喝断了言语缠斗。
&esp;&esp;他直问道:“秋大,本官有几处疑惑却劳你解一解。”
&esp;&esp;“其一,你说主母老爷在船上大吵一架,是在何时?”
&esp;&esp;秋大顿了顿:“是…是在晨起时。”
&esp;&esp;龚姨娘冷笑:“那日晨起,老爷正与妾歇在一处,正在信州,何曾见过主母?”
&esp;&esp;“我记错了!正是前一天晚上!”
&esp;&esp;龚姨娘立刻反唇相讥:“我身边的丫鬟同外书房小厮都可作证,那日虽说都歇在驿中,太太忙着照看大公子,房门都没出,哪里能遇见老爷?!”
&esp;&esp;刑部侍郎见秋大一时语塞,便紧着问出有人投案
&esp;&esp;这场整个京城都在关注的案子,在审理的第一天,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暂时搁置。
&esp;&esp;现下虽无证据直接指向周大老爷,可他身为谢氏丈夫,却让沉船案草草作结,很难让人想象中间没什么猫腻。堂上几方来回攀扯,虽无三法司外亲眼见到,却不知经谁口传了些许出去,立刻添了眉毛眼睛,生出十几个版本出来。
&esp;&esp;“我姑爷在里头当差,分明就是那周老爷想要纳个妓子过门,谢夫人不愿,一时争起来,失手便打杀了!”
&esp;&esp;听者反驳:“谁说的!明明是准备了许久,专等着船从僻静地过,直接凿船淹人呢!”
&esp;&esp;方才说话的人嗤笑:“老婆不要,儿子也不要了?是你瞎猜的罢!”
&esp;&esp;旁边有人横插一杠子:“他家哪里缺儿子了?那周家二哥出生可不是个好时候,原先外头有不少人传这话,我家老爷子也听过。”
&esp;&esp;街上蜚短流长不比大老爷审案,要人证物证,自然是怎么传奇怎么说,怎么抓人眼球怎么传,只不过这罪名都以各种方式扣到了周大老爷身上。
&esp;&esp;这么一来,本就引人注目的案子,几乎变成整个京里茶余饭后的闲话,便连脚店里也有人以酒作赌,压真凶何人,胜者便可白饮一坛佳酿。
&esp;&esp;钟应忱将费了数年搜寻来的物证又检视了一遍,精心封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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