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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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节（第2页）

&esp;&esp;等到了跟前，抬头一看这两层小楼，竟不是个食铺，算是个酒楼。

&esp;&esp;池小秋不想自己在柳安只能开到食铺，到了京里，竟要向酒楼行当进发了，顿时有种不真实的自豪感。

&esp;&esp;只是这酒楼……

&esp;&esp;池小秋拿眼一扫，像倒豆子一样，数着里面坐的人。

&esp;&esp;十间房，二十张桌，正是饭店，不足五人。

&esp;&esp;有些犹疑，池小秋对着听信急忙迎出来的老人家不大信任。

&esp;&esp;对面的老人家住了脚，看了她一遍，又看徐晏然一回，又看她，怫然不悦：“高娘子，便我老眼昏花，也不能这样瞒人！”

&esp;&esp;池小秋让柳安米曲湖水养得水润娇嫩，看着年纪不大，再一开口，晓得还是个女娃，火气就挂在了脸上。

&esp;&esp;话都懒怠说，他心灰意冷摆手往后院走：“权当我白走这一遭，罢罢罢，高娘子你走罢。”

&esp;&esp;徐晏然捉住他：“哎——安老伯，你们不是要寻会南边菜的大厨，我好容易请来的，你这老人家怎的问也不问，试也不试？”

&esp;&esp;安老伯欲拂袖而去，拂了几回也拂不掉，又走不脱，急道：“试什么？试她掂不掂得起勺，还是使不使得动刀？看她肉会切么，油会炸么，甜酱咸酱分得清么，再问一问我这店里的厨房好耍么？”

&esp;&esp;池小秋抢上前去，先露出一个笑：“安老伯，我从四岁上开始上灶，上京前自己还有个食铺。这南边的菜你老爱吃哪个，说得出我便做得出！”

&esp;&esp;安老伯又挣不开，只好做了她两个的人质，一头让徐晏然扯着，一头指着锅灶道：“现下就这些食材，你随意做个来。”

&esp;&esp;池小秋看中了一只丰满的猪蹄，去骨之后，用硝水盐粒挼搓，手感甚佳，直搓得肉皮泛了微微红色，这才罢手将猪蹄洗净。

&esp;&esp;安老伯眼睛不甚好使，只知道她动作飞快，盛了一堆材料在布袋里头，吊在汤锅里和猪蹄同煮起来。

&esp;&esp;池小秋直起腰来，拍拍手，还未张嘴，就让这十分活泼的老人家抢白了：“这便好了？”

&esp;&esp;“哪能呢！”池小秋神态自若：“还得再多熬煮些时候。”

&esp;&esp;厨下自有人看火，池小秋怀揣着小心思，徐晏然也心知肚明，两人一边一个，“扶着”安老伯在旁边坐下闲聊起来。

&esp;&esp;池小秋一边瞄着火候，一边还能和安老伯说得天花乱坠，从文思豆腐到蟹粉狮子头，里面门道一一谈来，好似信手而生，不到一个时辰，原本被迫呆在此处的安老伯，就坐定了身子，不动了。

&esp;&esp;“那狮子头要如何来做？”他正听得兴起，池小秋这一顿，他便挠心挠肺的。

&esp;&esp;池小秋笑答：“这肴肉该出锅了，等尝过这菜，我再说与你老。”

&esp;&esp;蹄髈中间翻了一次面，大小火炖煮多时，早已酥烂，池小秋用筷子轻轻一插就知道能出锅了。

&esp;&esp;将炖酥了的蹄髈压在瓷盆内，大勺舀出汤汁，从上之下缓缓转圈浇透，再压上一个模子。

&esp;&esp;池小秋仍旧坐下：“咱们再接着聊罢。”

&esp;&esp;安老伯被肉香勾去了心神，一边不自觉地嗅，一边问：“这肉还吃不得么？”

&esp;&esp;“肴肉有了，可这水晶冻还没结成哪！”

&esp;&esp;池小秋又闲扯了一会，才掀开模子，一块红白相间，剔透若水晶的皮冻便在盆内，十分庄重好看的模样。

&esp;&esp;池小秋切盘十分讲究，摆作重叠桥山，夹起一块给安老伯来尝。

&esp;&esp;安老伯吃了一口，放下筷子，激动地往前一步：“你要多少工钱？”

&esp;&esp;“工钱？”有一道声音从门口响起，带着些好奇：“安伯，你寻着可心的厨子了？”

&esp;&esp;“可不是，就是这个——大爷莫要瞧着这姑娘年轻，很有些手艺哩！”

&esp;&esp;店主人不过二十多岁，生得倒不似商家子弟，指头挑着扇坠线圈将扇子晃悠转上两圈，不过虚虚拱手：“吴六郎。”

&esp;&esp;“水晶肴肉？”他掠过那盘子一眼：“你只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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