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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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第2页）

&esp;&esp;李雾双手抄进连帽衫兜，不急不缓往先前学校走。

&esp;&esp;浓溪高中已经放假，校内不见人踪，有个老头正在锁门，弄好后回过头来，瞄见李雾，瞧着他眉目清朗衣着体面，不似镇上人，犹疑问：“你是这学生吗？”

&esp;&esp;李雾怔了下：“以前是。”

&esp;&esp;他眼光微闪，用家乡话唤他：“张爷爷。”

&esp;&esp;老头耄耋之年，记忆力大不如前，没想到这男孩子认得自己，一时有些诧异，稀里糊涂地应下，又不自在地挠挠枯木般的颈子，“我先走。”

&esp;&esp;李雾说：“好，您慢点。”

&esp;&esp;他一走，校门口又空寂下来。

&esp;&esp;面积窄小的操场在渐深的暮色里变得黯淡，教学楼的窗子好似数只灰蒙蒙的眼瞳，与长年灯火通明的宜中大相径庭。

&esp;&esp;李雾立在原处凝望了它一会，呵了口气，到一旁石阶上坐定。

&esp;&esp;他一腿舒展，一腿微曲，取出手机拨给岑矜，跟她汇报行踪。

&esp;&esp;女人也留意了下导航：“我进胜州地界了，估计半小时左右就能到你那边。”

&esp;&esp;“嗯。”

&esp;&esp;她又问：“你在哪。”

&esp;&esp;李雾说：“以前高中门口。”

&esp;&esp;岑矜：“在那干嘛？”

&esp;&esp;李雾：“就看看。”

&esp;&esp;“有什么想法。”她忽然来了兴致。

&esp;&esp;李雾回：“不知道。”

&esp;&esp;岑矜自作主张为他总结观后感：“有没有状元郎衣锦还乡的感觉。”

&esp;&esp;“……”

&esp;&esp;“我开玩笑。发个定位给我，老实等着。”

&esp;&esp;“好。”

&esp;&esp;远方由黄红变为深蓝与乌灰时，李雾身侧的路面被车灯映亮。

&esp;&esp;他站起身，白车又暗下去，一道纤细的影从中迈出，停顿一下，似在辨认，而后朝他走近，微诧的女声挟风而至：“你真还坐这啊？”

&esp;&esp;李雾也迎过去，停到她面前。

&esp;&esp;岑矜打量他一下：“饿不饿？”

&esp;&esp;李雾可不想再触她逆鳞：“饿。”

&esp;&esp;岑矜轻笑：“嚯，还知道饿。”

&esp;&esp;“嗯。”

&esp;&esp;“走，吃饭去。”

&esp;&esp;“嗯。”

&esp;&esp;两人随便找了间路边小餐馆饱腹，又买了些鲜果，再次启程，一路南行，往云丰村去。

&esp;&esp;漫山木樨花开，暗香浮动，跑来车里，岑矜不由吸嗅。

&esp;&esp;“你们这儿桂花树好多。”她转头看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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