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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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余国庆彻底熄了侥幸之心，他一咬牙，用脚从下方杂物中勾起一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废旧木头，往窗下水潭一丢，而后缩着身体爬出窗外，那麻袋也被带着出了窗。

&esp;&esp;嘭！

&esp;&esp;回收站的大门被撞开，光亮射进来，余国庆扒着窗沿，朝下方浮木跳下去。

&esp;&esp;“什么声音？”屋内一道呵斥声。

&esp;&esp;余国庆落在浮木上，幸运的是没有翻下去，但也压得浮木下沉，弄湿了鞋袜和裤子，腥臭的潭水熏得他作呕，不过他现在顾不得这些小节，将麻袋绑在后背上，而后双手为浆，拼命朝水潭的另一边划去。

&esp;&esp;这个水潭可不小，浮木还在水中打转，急得他直冒汗，窗台上还弹出一个人头，大声喊道：“主任，那人在水潭里，快让人去拦截！”

&esp;&esp;余国庆这下再顾不得潭水脏，跳下浮木背着麻袋往前游。

&esp;&esp;“水潭里的人快游过来，只要你过来就既往不咎！”

&esp;&esp;傻子才会信你们的鬼话！

&esp;&esp;余国庆不屑，加速往前游。

&esp;&esp;咚咚咚——

&esp;&esp;一颗颗石头砸过来，越砸越近，脏污的水溅到他脸上眼里，气得余国庆咬牙，拼了命往人流相反的地方游去……

&esp;&esp;娶亲

&esp;&esp;唢呐声响，喜庆又欢乐。

&esp;&esp;还有一辆拖拉机拉着新娘及其家人，冒着烟突突地往茅坪村开来。

&esp;&esp;拖拉机开过时，齐悦正在河坝旁扯猪草，一边教黄二丫识字。

&esp;&esp;黄二丫被拖拉机的声响吸引，满脸兴奋地扯着她喊道：“齐悦姐，你看新娘真好看。”

&esp;&esp;拖拉机上新娘被人拥簇着，只看到红彤彤的衣裳和头上戴着那朵艳丽的大红花，脸是看不着，也不知黄二丫从哪里看出新娘好看来。

&esp;&esp;不过小孩子向来喜欢看新娘，齐悦附和了一声，而后道：“今天认了不少字了，你去孙家看新娘吧，应该能抢到几颗喜糖。”

&esp;&esp;黄二丫脸上红光一下子退了下去，她摇头：“我身上脏，不好去凑热闹。”

&esp;&esp;齐悦没想到她是因为自卑才不去，安抚她道：“你回家换身干净的衣服，就算有补丁也没事，孙家不会将你赶出去的。”结婚热闹才喜庆，主家巴不得孩子去哄抢喜糖，家境富裕的还会洒下一片红包。

&esp;&esp;不料她这话说完后，黄二丫更窘迫了，她手抓住衣角低声道：“我就这一身衣服。”

&esp;&esp;齐悦嗓子眼被堵住，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转移话题：“我们继续认字。”

&esp;&esp;在齐悦低下头用树枝在地上写字时，她没有察觉，驾驶着拖拉机的青年正直愣愣地望着她这个方向，不知不觉中机头一歪，就朝道旁一颗河柳开去，引来车上一片惊呼声。

&esp;&esp;青年醒神，连忙将机头拽到正道上，额上冒了汗，坐在后头的送亲人纷纷调笑他。

&esp;&esp;“方国良，你莫不是看你姐嫁人，心急娶媳妇，连路都忘了看了？”

&esp;&esp;“那感情好，今天回去就让你娘给你在厂里放话，一准有一群年轻漂亮姑娘涌到你家去。”

&esp;&esp;被唤作方国良的青年额上的汗水更多了，他连连摇头：“大姨大婶你们别笑话我了，就我这样没钱没房的哪有姑娘乐意嫁我？”

&esp;&esp;“现在没钱没房怎么了？你有正式工作啊，你模样长得俊，喜欢你的姑娘海了去了，你再给打个报告，说不定厂里还能给匀出一间房来。”

&esp;&esp;后面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方国良没怎么听进去，他的脑海中正浮现着河畔边上那蓝衣姑娘窈窕的身姿，还有前日她站在栅栏外弯唇一笑的模样，心头一片火热。

&esp;&esp;“哎呦，国良小子，你又想哪里去了，这车又歪了，要不要换个人开？”

&esp;&esp;“不用，马上就到了。”

&esp;&esp;方国良收回神，驾着拖拉机突突开到孙家门前，但原本欢喜的神色，在看到孙家门前稀稀落落的人时，俊脸一下子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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