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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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1页）

&esp;&esp;纪榛浑不知觉，仰着脸软声说：“哥哥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esp;&esp;又束起三个手指发誓，“我保证以后事事都不瞒着你。”

&esp;&esp;纪决抿唇，沉默地替纪榛拢好衣领。

&esp;&esp;纪榛笑眼弯弯，将脸贴到他掌心，喃喃道：“当时你若知晓长街之事，定会嫌不吉利，不让我和沈雁清成亲，可我是真喜欢他，哥哥，我现在过得很开心”

&esp;&esp;“纪大人，到纪府了。”

&esp;&esp;铜灯里的烛将要烧尽，纪决恍如梦醒。

&esp;&esp;他时常设想倘若那日在崇德楼杀了沈雁清现今会是何等光景？

&esp;&esp;可惧生怯，怯生退，爱之深远者，顾虑太多。

&esp;&esp;—

&esp;&esp;月挂枝头，注定是个难眠夜。

&esp;&esp;纪榛侧身睡着，怕涌出的泪水弄脏了软枕，将帕子贴在脸上，没一会儿整条帕子就都湿漉漉的能拧出水来。

&esp;&esp;他与沈雁清成婚三载，今夜是对方

&esp;&esp;纪榛着实不是读书的料子，挑灯夜读不到一刻钟就歪着脑袋趴在桌上睡去。

&esp;&esp;诗词没记上两句，反倒因为穿着单薄入睡而感染了风寒，次日午后就发起了热。

&esp;&esp;已是初夏的天，纪榛抱着汤媪缩在被褥里冷得直发颤。

&esp;&esp;吉安端了药过来，他一闻见那味道嘴里就发苦，摆手道：“你端走，又不是什么大病，我捂一身汗就行了。”

&esp;&esp;从前在纪府纪榛病了不肯喝药，纪决总会到五香楼买来各种各样的蜜饯哄着，喝一口药吃一颗蜜饯。药在放在旁边的小火炉温着，两刻钟才喝完也是常有的事。

&esp;&esp;纪榛极少生病，除去前些日子他装病沈雁清拿太医院的药诓他那一次，来沈府后满打满算需用药也就三回。

&esp;&esp;，每次都硬着头皮把药往胃里咽，等对方走了才让吉安拿蜜饯含进嘴里。

&esp;&esp;这之后纪榛就愈发厌恶喝药，自是少喝一口是一口。

&esp;&esp;吉安叹气，只好把药端走，又替主子掖好被子。

&esp;&esp;昨夜沈雁清和纪榛的争吵院里的奴仆都听见了，他一出去就瞧见三两人聚在一块儿嘀嘀咕咕，不禁大怒道：“议论主子的私事在我们纪府该拖下去打死。”

&esp;&esp;奴仆回，“这是我们沈府，又不是你们纪府，我们沈大人深仁厚泽，才不会像”

&esp;&esp;到底还爱惜自己一条小命，不敢光明正大地骂纪家人。

&esp;&esp;吉安气得脸肿成猪肝色，正要冲上去跟他们干架，东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

&esp;&esp;沈雁清迎着午间的熙阳从屋内出来，日光半落在他的眉眼间，分明是很温静的神情，却给敞亮的院落增添几分威压。

&esp;&esp;他目光徐徐地看了眼愤慨的吉安，又望向垂着脑袋的奴仆，道：“论事者罚半月月钱，可有异议？”

&esp;&esp;奴仆大气不敢出。

&esp;&esp;“再有下次，逐出府去。”

&esp;&esp;吉安得意地看着做鸟兽散的奴仆，觉着今日沈大人出奇的英姿飒爽，问道：“大人没去上朝？”

&esp;&esp;“今日休沐。”沈雁清看向吉安端着的药碗。

&esp;&esp;吉安会意答道：“公子昨夜受了凉”略一踌躇，到底觉得纪榛的身子骨重要，老实回，“不肯喝药。”

&esp;&esp;沈雁清颔首：“把药重新热了端进去。”

&esp;&esp;吉安见对方抬步往主厢房走，急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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