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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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第1页）

&esp;&esp;观亭月长长地换了一口气，“之后……”

&esp;&esp;“我用了五天五夜的时间，把大家葬入郊外的山林。”

&esp;&esp;“开始是一个人，幸而过了半日便有不少村民赶来帮忙。”

&esp;&esp;她拖着一身伤病，哀思深重，情绪与躯体皆在崩溃的边缘，硬撑着收拾完战场，没多久人就晕倒了。

&esp;&esp;“我当时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多亏住在近处的山民心善，把我带回家去照顾。直到十天后，人才开始转醒，脑子浑浑噩噩的，足足养了一个月的伤。”

&esp;&esp;观亭月不经意道，“待我伤势转好了，才听农人讲说，襄阳城已被敌军攻破，上万驻军死得一个不剩。”

&esp;&esp;“是你们的兵干的，对吧？”

&esp;&esp;她言罢，嘲讽般轻笑，“狗咬狗，真是活该。”

&esp;&esp;李邺倒不在意她夹枪带棒的讽刺，“对。”

&esp;&esp;“襄阳的确是我们打下来的，不仅如此，当年带兵攻城的主将正巧就是我。”

&esp;&esp;他忽然往前倾了倾身，“那么，你想知道这城是如何被我们拿下的吗？”

&esp;&esp;隐约感到这番话别有他意，观亭月怀疑地皱眉，探究地打量李邺。

&esp;&esp;“实不相瞒，在你们大奕军中布眼线不算什么难事。”他放松了姿态，“观老将军的死遮掩得再好，也不免有风言风语流出。”

&esp;&esp;这类小道消息反而在底层的士卒间最先流传。

&esp;&esp;他们不起眼，但人多嘴杂，几个来回一转，很快连源头是哪儿都弄不清，更谈何制止。

&esp;&esp;当燕山得知观林海的死讯，已经是事发的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

&esp;&esp;烛火的最后一点光在空气里微弱地颤抖两下，终于黯然褪去。

&esp;&esp;观亭月坐在漆黑的房间中，安静地回想着今晚听来的所有过往。

&esp;&esp;直到窗外透出一抹淡淡的微亮，她才缓慢地收拢思绪。

&esp;&esp;燕宅的几个老仆人睡得不多，很早便起了，院外依稀有轻浅的人语。

&esp;&esp;她站起身，感觉坐了一整夜的四肢僵硬又酸麻。

&esp;&esp;在昏暗不清的晨色间，观亭月终于小心翼翼地掰开燕山扣在她手上的五指，轻轻放进被衾里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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