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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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3页）

&esp;&esp;“……的确不那么甜，但我觉着更像街边卖的小糖人儿。”

&esp;&esp;“是吗？”

&esp;&esp;说话间，她余光正瞥见燕山迎着半边冬阳不经意地一笑，明明表情虽不怎么浓烈，却仿佛刚刚好能融化在柔暖的阳光里。

&esp;&esp;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esp;&esp;你话很多啊。

&esp;&esp;这支大军没多少要上战场干架的样子，倒很像在趁着天晴远足踏青。

&esp;&esp;李邺是个心很宽的京营统领，白天除了和观亭月拉家常就是寻她三哥聊八卦，比观林海还不正经——大概是中老年武将的通病。

&esp;&esp;“李将军。”她终于找了个时机，“你们此行，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esp;&esp;“唉，说来话长——

&esp;&esp;“我本在江南那边鼓捣水军的事，结果临着接到文书，让到湖广这儿招安一窝揭竿起义的山匪。”他语气很惆怅，“诏安可是个苦活儿，还不如来硬的呢。”

&esp;&esp;李邺接连叹气。

&esp;&esp;“这不，路过怀恩附近，恰好和你们燕侯不期而遇，就说路上搭个伙，热闹热闹。否则，真得要闷死我了。”

&esp;&esp;观亭月：“……”

&esp;&esp;这么多人，还不够你热闹的？

&esp;&esp;“是湖广哪里的山匪？”她问。

&esp;&esp;李邺乐呵呵地摇着马缰，“你肯定没听过——虎头山，在襄阳附近。”

&esp;&esp;观亭月不自觉地勒紧了缰索，挂在脸颊边的表情顷刻就重重地沉了下来。

&esp;&esp;襄阳……

&esp;&esp;夜里，兵马在溪水岸旁安营扎寨，闲不住的年轻军官们跑去林子里霍霍了一干山鸡野兔，架在火上烤，很快，烟熏火燎的肉香便四散弥漫。

&esp;&esp;李邺在和观行云手舞足蹈地讲述他从小兵到一代名将的发家史，边上的江流被好事儿的天罡军们骗着吃了一块蛇肉，得知真相后脸都绿了，扣着嗓子干呕，而双桥正在用树枝串着一条死蛇均匀地烘烤，打算一会儿喂给江流吃。

&esp;&esp;观亭月就着火堆的光专研她那卷“东坡肉入门手记”，见状，把册子从视线里挪开。

&esp;&esp;看来天底下的军营皆是同出一辙的氛围，都知道怎么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esp;&esp;她颇有些怀念地支起下巴，唇边略带笑意地眯着眼睛瞧。

&esp;&esp;冷风吹得焰火猛烈地弯了个腰。

&esp;&esp;背后一名跑去小解的将士哆嗦着搓手坐下来烤火，“呼——冻死我了，那边林子里阴风阵阵的，还是咱们这儿人气足一点。”

&esp;&esp;同伴笑他，“你什么胆子？也未免太小了吧，不过是个没光的林子。”

&esp;&esp;“那林子是真的邪门，哎，我很难形容，反正待久了周身毛骨悚然的。像是……像是有人在里头哭……”

&esp;&esp;对方给他瘆出一层鸡皮疙瘩，“瞎说八道什么呢！”

&esp;&esp;“朗朗乾坤，哪儿来的妖魔鬼怪，别自己吓唬自己。”

&esp;&esp;“这可不一定。”

&esp;&esp;另有一个挤了挤凑上前，煞有介事地压低嗓音，“我曾听到些传闻，这一代从前似乎是个古战场，死了不少人，白日就阴森森的不见天光，一到晚上更是满地起鬼火，四处飘黑影……噫。”

&esp;&esp;他把自己说得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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