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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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第2页）

&esp;&esp;她待在城里的每一日都是煎熬。

&esp;&esp;民众不信任她，驻军质疑她，入夜后，家家户户的啜泣声犹如利刃，一寸一寸割在心头。

&esp;&esp;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霜剑风刀。

&esp;&esp;“所以，你做过的事，好坏旁人是看在眼里的。否则他们也不会祭奠你了，不是吗？”燕山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总有人支持你的。至少……至少你哥会。”

&esp;&esp;他后半句改口得过于明显，好在观亭月并未注意，她只是微妙地一怔，继而赞同地淡笑。

&esp;&esp;“你说得对。”

&esp;&esp;“你说得对啊……”

&esp;&esp;观亭月重复时轻轻吐出一口气，眸中有星光亮起，心情不错地信手拍了拍他的侧脸，一如小时候拿他当小狼崽那样。

&esp;&esp;“燕山，我发觉你现在真的越来越会宽慰人了。”

&esp;&esp;她没带面罩，因为受伤失血的缘故，笑容无端透出点病弱来。

&esp;&esp;不远处的大夫正握着两只竹筒，形容沧桑地往此处走，观亭月说完，便自然地绕过他迎了上去。

&esp;&esp;原地里唯有燕山还保持着八风不动，双手抱臂的姿势。他偏头轻抿嘴唇，半晌才用指腹摩挲着发红的耳垂，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在后面。

&esp;&esp;“让将军久等了。”

&esp;&esp;医士礼貌性地作揖，“我与几位徒弟适才几番尝试，可以断定这两壶水里皆无瘴毒，是能正常饮用的。”

&esp;&esp;果然。

&esp;&esp;观亭月的眼底闪过一瞬清明。

&esp;&esp;随后她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神色坚毅地冲大夫颔首，“好，我知道了。多谢。”

&esp;&esp;出了医馆的大门，燕山看出她步子分明有些急。

&esp;&esp;“此人不愿意在食水中下毒，或许是他自己也住在城里……他是本地人？你想查清的，只是这个？”

&esp;&esp;“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esp;&esp;他问了那么多，观亭月却一个也没回答，她驻足时，双目定定地投向灰白无垠的苍穹。

&esp;&esp;突然自言自语道：“快下雨了……”

&esp;&esp;燕山闻言，同样瞥了眼天色。

&esp;&esp;起了几日的大雾，空气中湿意极重，确实是该下雨了。雨水能够洗净雾和霾，对他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esp;&esp;燕山：“不过……瞧这情况，一时半会儿不见得能变天。气候的事情本就变幻莫测，很难说得准。”

&esp;&esp;按照此前的约定，明天是他们最后的期限。

&esp;&esp;倘若运气好，几个时辰后降雨，那这件事还有得一搏。

&esp;&esp;可如果是明日呢？是后日呢？

&esp;&esp;病床上那些体弱气虚的人，经得起她这样的豪赌吗？

&esp;&esp;“老天爷真要长了眼睛，起雾瘴的第一天就该来场暴雨的。”

&esp;&esp;客栈的大堂内，观行云坐在茶桌后，翻起一个杯子在手中把玩，旁边的江流三人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看他。

&esp;&esp;“指望天下雨，倒不如指望自己靠谱些——依我看还是用老办法，再找几头牛马，咱们就从此前那条路入手，多试个两三次。”

&esp;&esp;“至于毒烟……也好办，让捕快先带着人进地窖里躲上一夜，等瘴气消散了再出来。”

&esp;&esp;观亭月站在支摘窗前一直未曾言语，外面的云聚集得极厚重，长空沉甸甸的压在头顶，像随时会塌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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