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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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1页）

&esp;&esp;离开望北山时，天边难得浮现出淡淡的红云，脚下是散落的箭矢与陷阱残骸，白日里的山林静谧极了，连偶尔响起的鸟叫都显得格外安宁。

&esp;&esp;正在这时，双桥骤然驻足，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esp;&esp;那大山的深处传来一声狼嚎，极悠远，极绵长。

&esp;&esp;接着又是一声，一声连着一声，此起彼伏。

&esp;&esp;观亭月就见她回过头去，神情带着柔和，也跟着嚎叫了一声，遥遥相应和。

&esp;&esp;她听不出多少名堂来，感觉上与平日里接触到的狼嚎声似乎不太相同。

&esp;&esp;“她是在和狼群告别。”燕山像是看出她在好奇什么，目光打向山林的方向，“在说，多谢这些年的陪伴。有缘再见。”

&esp;&esp;观亭月先是有所思地颔首，随即又后知后觉地惊讶：“你还听得懂这个？”

&esp;&esp;“我当然听得懂。”他不甚在意。

&esp;&esp;后者眸中带着稀罕，“怎么从前没见你提过？”

&esp;&esp;燕山眼睑微微一垂，绕过她，“从前，你也不会想着问这些。”

&esp;&esp;傻小子，那是喜欢你才打你呢……

&esp;&esp;观长河回到家里如愿以偿地吃了顿好的，倒是把余青薇给忙坏了。

&esp;&esp;要应付闻讯前来慰问的各路掌柜和朋友，还得张罗家里的大小事务，半日光景也没能得空喝上一口茶水。

&esp;&esp;傍晚时分，天开始逐渐阴沉，似乎是起风了，室内不得不早早地掌灯。

&esp;&esp;满屋子里弥漫着生肌止血膏的味道。

&esp;&esp;观亭月看着手心被一圈一圈地裹上白棉布，试着活动了一下。

&esp;&esp;“是城里治烫伤最好的药，不容易留疤。”余青薇在旁喋喋不休的提醒，“你记着七日内不要沾水，不要喝酒，不能吃酱料，三餐饮食清淡，每天两副汤水。”

&esp;&esp;“若是开始结痂，万千不可用手去抠，得等它自然脱落。”

&esp;&esp;“对了，还有啊……”

&esp;&esp;观亭月忍不住噗嗤一声，晃晃手掌，瞧着半分没往心里去，“嫂子，你可比我娘叮嘱得都细。不如，下辈子你来当我娘吧，说不定我身上的疤还能再少一点。”

&esp;&esp;“诶诶。”观长河在边上抬下巴，“臭丫头，怎么说话的。这都乱辈分了。”

&esp;&esp;余青薇倒没功夫理他，只探头望了望躲在观亭月身后的小姑娘，“那孩子身上的血污要不要也处理一下？看她好像伤得不轻。”

&esp;&esp;她闻言，回首瞧了一眼几乎快把自己衣衫揪下大半节的双桥，笑着说：“没事，我来吧。劳烦嫂子拿些外伤药来就好。”

&esp;&esp;“对，小丫头厉害着呢。”观长河深以为然，“你还是别去了，当心她咬你。”

&esp;&esp;双桥听了这番诋毁谣言，当下隔空朝他龇牙。

&esp;&esp;后者煞有介事地退开一步，给自己媳妇示意，“你看你看你看……”

&esp;&esp;观亭月找来一身干净的衣裙，让仆婢烧了热水放在旁边。

&esp;&esp;知道双桥怕生，她暂且屏退众人，搬了一只小绣墩坐下，挽起衣袖来，准备慢慢给她清洗伤口。

&esp;&esp;双桥跟着观林海的时间并不长，顶多不过一年，是个不尴不尬的时段，老爹教她学了点词句，却又没能教完，再加上此后五六年混迹望北山，把本就会得不多的言语又忘了一半，说话便总是夹着生。

&esp;&esp;观亭月从她那缺斤少两的语句里，勉强算是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esp;&esp;若计较起来，双桥其实并非真的观家军，她年纪还小，观林海彼时也仅是为了方便照顾，才给了她一个后备军的名额，却没有真正上过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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