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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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第3页）

&esp;&esp;“如何？”他语气带着引诱，“要不要我想办法，让你进司天监？那里的许多还是大奕旧臣，很合适你。”

&esp;&esp;江流敏锐地捕捉到了阴谋的气息，怀疑地盯着他，“你想收买我？”

&esp;&esp;“对。”他并不避讳，“我就是想收买你。”

&esp;&esp;少年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大人，只觉自己的节气都叫人侮辱了。

&esp;&esp;“哼，我劝你别做这等打算。”

&esp;&esp;他梗起脖子，“我才不会为了那点蝇头小利改变自己的立场。”

&esp;&esp;燕山提醒道，“是么？你可要考虑好了再说。”

&esp;&esp;“若真想我认你……也不是不行。”江流刻意卖了个关子，“只要你肯去找皇帝辞官致仕，等身份清清白白了，我自然叫你一声姐夫。”

&esp;&esp;燕山听完不予置评地轻笑：

&esp;&esp;“看样子，你的确是很讨厌绥官。”

&esp;&esp;“怕了？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荣华富贵是吧？”江流见他不再言语，只模棱两可地举步离开，在心底里更添了几分坚定。

&esp;&esp;果然。

&esp;&esp;连为我姐归隐山野都做不到，还叫什么毕生所爱！

&esp;&esp;一看就是个骗子！

&esp;&esp;于是乎，他怀着难以宣泄的愤怒，把以往半个时辰的练拳延长到了一个半时辰，待得半上午才大汗淋漓地走出金府。

&esp;&esp;——他答应了金临，要去市集上看看有无新出的戏曲本子。这位兄台近来想唱曲儿了。

&esp;&esp;当下，街巷已经十分热闹。

&esp;&esp;左边卖的是肉脯、咸菜、梅花包子，猪羊荷包；右边则是蜜饯、瓜果、分茶、酒水。一些做瓷器古玩生意的商贩立于街侧，拢着嘴叫卖。

&esp;&esp;江流从熙熙攘攘中穿过，冷不丁却听见一个突兀的声音从四周的吵杂里脱颖而出。

&esp;&esp;那是个老妇的哭声。

&esp;&esp;他其实之前便已瞥见一位老太太坐在铺子门边，心下本不欲多管闲事，正咬咬牙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esp;&esp;然而，这位老妪登时嚎啕得更加厉害了，听得他着实于心不忍。

&esp;&esp;“老人家。”

&esp;&esp;江流只好又退回来，蹲在她面前，“您怎么了？是有什么难处吗？”

&esp;&esp;老太太一把年纪，满头银发，哭得声泪俱下。

&esp;&esp;“我苦啊，小娃娃……把屎把尿养到二十有五的儿子，如今叫人陷害进了牢狱，想替他伸冤都不能。我孤苦无依一个人，以后可怎么活——”

&esp;&esp;接着她断断续续地诉苦，说自己儿子多么多么孝顺，又是如何莫名背上了官司，如何被栽赃锒铛入狱，她手握一纸状书却无法告官。

&esp;&esp;江流起初还深感同情，听到后面却越来越糊涂。

&esp;&esp;“你的意思是，官府已然定案，你眼下拿出了新的证据，也写好了状纸……那你为何不直接去告官呢？”

&esp;&esp;“小娃娃有所不知。”她一本正经地解释，“按照大绥律，这定了案的官司要再翻案，得由县里的里老审过状稿，出具文书才行。”

&esp;&esp;少年似懂非懂地颔首，“那你不能去找里老吗？”

&esp;&esp;老太太抬袖拭泪，“找过了，里老最近病重在床，说是体虚无力，不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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