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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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1页）

&esp;&esp;此刻些微的夕阳落在她们脸上，清一色的憔悴狼狈，显然吃尽了苦头。

&esp;&esp;女人们本就胆小，见这情形愈发走不动路了，杵在原地进退两难。

&esp;&esp;“愣着干什么！磨磨蹭蹭的。”

&esp;&esp;山贼往前推搡，由于垫底断后，这一搡便无辜落在了观亭月身上，她一个没留神，踉跄地往前栽。

&esp;&esp;偏偏对方还嫌她不中用：“怎么回事呢你！没看路吗？”

&esp;&esp;兴许是崴着脚了，她扶着牢门，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被边上的看守骂骂咧咧地推进去。

&esp;&esp;“都给我放老实点儿。”铁栅栏围成的门在身后落锁，面目狰狞的匪徒在外边冲这群新来的人质放狠话：“谁若是敢大喊大叫……”

&esp;&esp;他冷笑着用手在脖子上一拉，“别怪爷不客气。”

&esp;&esp;女眷们闻言，哭得更大声了，那场面简直有哭倒长城的架势。毕竟对方只说不能大喊大叫，倒没说不让痛哭流涕的。

&esp;&esp;观亭月站在门前，就着水漫金山的背景垂眸打量挂在牢门上的锁，不着痕迹地思量着什么。

&esp;&esp;也正在这个时候，纷乱声中有一个突兀的嗓音脆生生地唤她。

&esp;&esp;“月姐姐！”

&esp;&esp;观亭月转过来，目之所及是梨花带雨的老弱妇孺们，第一眼未寻着说话之人，等环顾一圈，低下头才看见跟前八九岁的小姑娘。

&esp;&esp;两个俏皮的双丫髻垂在她脑后，鸭黄的裙裾尽管蒙了尘，依旧还是明媚鲜艳的。

&esp;&esp;观亭月：“小晴？”

&esp;&esp;这是个熟面孔。

&esp;&esp;女孩儿姓方，叫方晴，与她家仅一墙之隔，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就连平日外出做买卖，摊位也相隔不远。

&esp;&esp;前些时候便听说方先生同小女儿数日未归，今早商贩们还在议论，不承想真会在这里遇上。

&esp;&esp;“怎么连你也被他们抓来了。”

&esp;&esp;小姑娘一面说一面赶紧帮她松手腕的绑。

&esp;&esp;观亭月并不着急回答，反而问道：“你是多久进来的？就你一个人吗？”

&esp;&esp;“不是，我同爹爹一起出的远门。”她解释道，“大约半个月前，我们去江南走亲戚，那会儿还不知道这边闹山匪，结果在回来的途中就碰上了这帮千刀万剐的恶人……”

&esp;&esp;方晴到底是年纪小，纵然已经待了十多天，提及此事眸中仍不自觉地泛起泪光。

&esp;&esp;她飞快地用胳膊一抹，尽量懂事地收敛表情，“爹爹被他们关在隔壁了，但还好，暂时没事。”

&esp;&esp;观亭月伸手摸了摸女孩儿的脑袋，俯下身，话音缓和地开口：“他们欺负你了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esp;&esp;她语气不紧不慢，像是有足够的耐心听一场没完没了的诉苦。

&esp;&esp;方晴那一腔忍下去的委屈险些被这几个字又招了回来：“没有……”

&esp;&esp;“这些人只是日日派卫兵看守，凶是凶了点，不过也没对我们做些什么。”

&esp;&esp;见她全须全尾，尚有力气掉眼泪，观亭月也猜对方不曾动用武力，往四下粗粗一打量，突然问：“你来这几日，有看到江流吗？”

&esp;&esp;“有有……”

&esp;&esp;小姑娘像是才想起来，忙让出一步，“她在呢，也关在这个牢房里。”

&esp;&esp;方晴的身影甫一挪开，背后的干草堆上便显出个单薄的人形。

&esp;&esp;乍然被点名，那人始料未及地愣了下，继而万分不自在地微微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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