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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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1页）

&esp;&esp;说不出是无奈还是苦楚，良久，穆萨又是重重地叹息一声，喃喃道，“或许，你是对的。我给不了你太多，而你又这样优秀，绝不会为了我忍气吞声。我明白，也理解，我们只能走到这里，只能到此为止。”他的喉咙哽了哽，恍然若失，思绪不知已飘到了哪里，垂下眼眸，失落的喃喃声飘来，“反正我只不过……是你的一次冲动而已。”

&esp;&esp;不！你不是！我在心底嘶吼着，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沙发上站起，看着他走出会客厅，看着他旋开门锁，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cece，对不起。”

&esp;&esp;“砰——”的一声，室内再次恢复一片寂静。

&esp;&esp;我瘫软在沙发上，目光沉沉没有焦距。恍恍惚惚中，扫到篮子里有一个苹果，机械地拿过小刀来削皮。可是削到一半，苹果皮断了。泪水突然夺眶而出，我呆住了。又不是在切洋葱，只是一个苹果而已，竟然会让我流泪。吃苹果的时候，我还在哭泣。在咀嚼苹果“咔喀、咔喀”的间歇里，响起了泪水滴到皮肤上“吧嗒、吧嗒”的声音。我窝在沙发里，边吃边哭，清甜的果香和咸涩的泪水混杂在一起，如同我业已破碎的心。

&esp;&esp;喜帖

&esp;&esp;分忧

&esp;&esp;我窘迫地站在原地，哆哆嗦嗦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抿着唇皱着眉，迟迟交付不出去。

&esp;&esp;“怎么了？”教授盯着我欲言又止的神情，“怕我浪费你的电话费呀？”

&esp;&esp;“不是不是。”我连忙否认，迫于教授的师长威严，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机递给了他。

&esp;&esp;教授瞟了眼我的手机屏幕，无奈道：“还没解锁呢，你先把电话号码拨出来再拿给我。”

&esp;&esp;我艰难地咽下一口水，心中百般纠结，早知如此，刚才我也说自己的手机没电不就得了。但世上没有后悔药，方才没想出这番推托之词，现在也派不上用场了。

&esp;&esp;我很紧张，咬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开始拨号码，按下接通键后，立马像烫手山芋一样地塞给了教授。

&esp;&esp;他瞄了一眼手机屏幕，按下了免提。

&esp;&esp;单调的嘟嘟声在空寂的办公室里回响，格外紧人心魄，似乎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我以为穆萨不会接这个电话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他沙哑而虚弱的声音：“cece？”

&esp;&esp;我被他这样的嗓音吓了一跳，拳头不自觉攥紧，艾默丁教授已笑眯眯地开始说了起来：“穆萨，是我。”

&esp;&esp;“啊，艾默丁教授。”穆萨反应过来，提了提气息，依然掩不住声音里的虚弱。

&esp;&esp;教授关切问道：“你怎么听起来有气无力的？生病了？”

&esp;&esp;穆萨轻轻“嗯”了一声：“发了点小烧，在医院输液。”

&esp;&esp;他发烧了？我不禁担心起来。昨晚我们刚说完那番话，他今天就在医院输液，难道和我有关？这样想着，我立马兀自摇了摇头，闵汐汐，别自作多情了，别人的结婚请柬都已经发到你手上，还用担心什么呢。

&esp;&esp;“你好好注意身体，别太累。”艾默丁教授关切了他一番，进入正题，“等你病好了以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把薪水发给你。”

&esp;&esp;“好。”

&esp;&esp;“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可以继续合作。”

&esp;&esp;“行。”穆萨答得很爽利。隔了一会儿，他音调微降，犹豫着问道，“这电话，怎么是用cece的号码打过来的？”

&esp;&esp;教授瞟了一眼我，乐呵呵笑了两声，“我手机没电，她刚好就在我旁边，就借用了一下。”

&esp;&esp;“哦……”他听起来很是失落。

&esp;&esp;“好了，我的话说完了。”艾默丁教授看了一眼桌上未完成的工作，已是没了讲下去的兴致，便把话头抛给了我，对着电话说道：“你是不是要跟cece说话？我把手机拿给她了。”

&esp;&esp;言罢，还不等穆萨回答，教授便径直把还在接通状态的手机递给我，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esp;&esp;我撤回免提状态，把手机贴在耳边，轻轻地退出了办公室。就在这层楼的走廊尽头，找了一个安静的靠窗角落，对着电话沉默。

&esp;&esp;他也沉默着，没有挂断。

&esp;&esp;窗外，地面上有稀稀落落的行人，穿行在宽阔的水泥大道上。我专心致志地看着，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用更久的沉默与他抗衡，但时间滴滴答答地走，我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率先开口。

&esp;&esp;我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那，我先挂了。”

&esp;&esp;“嗯。”他轻声应下，像是早已预料到我会这么说，丝毫没有惊讶。

&esp;&esp;他这样顺从寡语，我反倒有些不忍心，本着礼貌的态度，又多问了一句：“你的病好些了吗？”

&esp;&esp;“好些了。”

&esp;&esp;“那就好。”

&esp;&esp;再次无话。

&esp;&esp;我闭上眼，咬了咬下唇，下狠心要就此挂断电话。沉默的压迫中，我慢慢把手机从耳边撤离，突然听得他绻缱万分地说出一句话：“我正听着你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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