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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2页)

&esp;&esp;帮小孩拢住散开的衣裳,看着他满是惊诧的血眸,松开触碰到他身体的手。

&esp;&esp;“我与你说的,你要记住。活下来,寻找你想要的未来,没有?人值得你与其同归于尽,人生?苦短,匆匆一世,不到生命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放弃。”

&esp;&esp;小方子衿忘记了哭泣,抓了抓空荡荡的掌心,眼睛里有?一丝迷茫。

&esp;&esp;“姐姐,我们认识吗?为?何我感觉你很了解我?”

&esp;&esp;“也许这就?是相见恨晚。”林青青笑了下,脸上的笑意骤顿。小?孩身体软软地倒在她的膝盖上,灰暗无神的眼眸呈现着一派死气。

&esp;&esp;她探上方子衿的脉搏,脉象果然有?濒死之兆。

&esp;&esp;他说的没错,他中毒已深,就?要死了,最多活不过两天,也就?是二十四个时辰。

&esp;&esp;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sp;&esp;“相见恨晚,”小?方子衿阖了阖眼帘,“我盯着姐姐看了好些日子,姐姐总是安静地对着窗外,窗外的景色应该很好看。”

&esp;&esp;林青青将人抱起放在腿上,挪动轮椅向?门外走?。

&esp;&esp;小?方子衿缺乏安全感,立时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警戒地睁着眼睛不说话,半晌后没了最后一点力?气,僵硬扬起的脖子撑不住,靠进林青青怀里。

&esp;&esp;“我叫方子衿,天地方圆的方,《诗经·郑风·子衿》里的子衿。我死后,姐姐可以给我立个碑吗?这样,就?还有?人知道?我死了,死在了哪里。”

&esp;&esp;林青青:“你不会死。”

&esp;&esp;“人都会死,早晚而已。”小?孩稚嫩的声音含着一丝不符合他年纪的沧桑。

&esp;&esp;“我想家了,想见爹娘。”

&esp;&esp;林青青重重拍门,手指疼得麻木了,便换手肘撞门。

&esp;&esp;小?木屋虽然破旧,但钉子钉得很深,林青青又是个半残,手臂撞麻也没撞开门外的锁,她心急如?焚地吼道?:“开门!沈娘!”

&esp;&esp;小?方子衿转过脖颈,目光从林青青的下巴滑到她额头飘动的头发,碎发下墨澈的眼睛盛着无尽怒火。

&esp;&esp;他盯着那双眼睛看,眼白上的血色有?了消退迹象,身体随着剧毒反应不受控地抽搐,他却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心神被奇怪的感觉牵引着。

&esp;&esp;“白马银枪,所向?披靡,那真的是我?”

&esp;&esp;方子衿听多了沈娘的谎言,林青青编织的美梦更加荒诞不经,但在某一瞬间,他被触动了,因为?那也是他的梦想。

&esp;&esp;他也想一掌拍碎这间屋子里门,也想骑着白马,挥动银枪,风风光光地去见他的爹娘。

&esp;&esp;小?方子衿喃喃道?:“白马银枪,当真好不风光……我未来会是个大将军呢。”

&esp;&esp;林青青心里发堵,没办法回答他,把力?气都发泄到了门上:“沈娘!”

&esp;&esp;门外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钥匙插入锁孔,沈娘从外面?打开门,见林青青不顾伤势抱着方子衿,冷着脸道?:“你的腿不想要说一声,也省得浪费时间帮你治了。”

&esp;&esp;怀里的小?孩害怕地抱紧林青青的腰,林青青见沈娘神色不虞,发热的脑子也冷静了下来:“他快死了,还能救吗?”

&esp;&esp;沈娘抓住方子衿挣扎的手腕,瞥了林青青一眼:“你与他说了什么?”

&esp;&esp;林青青回忆一遍有?没有?说一些刺激病人情绪的语言,没找到答案,便问沈娘:“我说了一些给他希望的话,会影响他的病情?”

&esp;&esp;沈娘没有?回复,望着抱紧林青青腰不放的孩子,语气郁塞:“姚药,我不该带你上来。”

&esp;&esp;林青青眉头紧皱。

&esp;&esp;“你给我惹大麻烦了。”沈娘抽出银针扎在小?方子衿的手臂上,小?孩扭头望着她,双眼如?潭,目若夜枭,带着刺一样的无声威胁。

&esp;&esp;沈娘没管方子衿的眼神,她这些日子教林青青东西教习惯了,有?些话便以教导的语气说出。

&esp;&esp;“密闭的空间、日复一日的绝望、绵延不绝的痛苦、死亡的威胁、不成熟的心智,这些集中在一个孩子身上,当他遇上一个不会给他带来威胁的、在意他生?死、关心他人生?理想的人,便会出现应激反应,觉得离不开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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