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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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2页）

&esp;&esp;陈兮知道，国际部高三出国。

&esp;&esp;廖知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说：“加个q|q？我下个月就走，有机会联系。”

&esp;&esp;“这么早就走吗？”

&esp;&esp;“没办法，家里人想提前过去。”

&esp;&esp;陈兮拿出自己手机，挺感慨她认识的人即将出国，也不知道对方要几年才会回来，或者从此以后他就留在国外了，看着不同的山水，过着璀璨或平淡的人生。

&esp;&esp;或许是因为方茉即将高考，陈兮受她的情绪感染，最近也有了一种各奔前程的离别愁绪。

&esp;&esp;次日方家全都去了寺庙，上山可以坐缆车，但方奶奶为求心诚，领着众人步行登山。

&esp;&esp;方奶奶边走边说，方茉有个远房表哥也是今年高考，那位表哥成绩优异，当年还想考到荷川来读书，可惜没发挥好，后来对方去了省内另一座城市的重高。方奶奶跟那边的亲戚说好了，他们拜菩萨的时候，都替对方求一求，万一在这边的菩萨没听见，那边的菩萨也能听见。

&esp;&esp;方茉无话可说：“菩萨好忙啊。”

&esp;&esp;方奶奶警告她：“别瞎说话，要尊重，你们都一样，今天去了庙里都给我把嘴巴管死了，谁也不许乱说话，都在菩萨面前求一求。兮兮阿岳，你们明年也高考了，今天都拜一拜，有什么愿望跟菩萨好好说说，知道吗？”

&esp;&esp;方岳“嗯”了声，陈兮点头说知道。

&esp;&esp;山上有好几座庙，他们先去香火最旺的一座，香烛早就已经备齐，方奶奶分发给众人。

&esp;&esp;队伍散开，有人听庙里和尚念经，有人去扶着护栏看山下风景，有人翻阅门口免费的经书。

&esp;&esp;大殿有好几座，陈兮按着顺序从头开始走，过了一座又一座，台阶也越来越多，爬到山顶的大殿，陈兮气喘吁吁。

&esp;&esp;她把三支香插在殿外香炉内，走进大殿，陈兮虔诚跪拜。

&esp;&esp;陈兮的愿望先顾自己。

&esp;&esp;“保佑我高考顺利，考上一所好大学。”

&esp;&esp;

&esp;&esp;日上三竿，陈兮从梦中挣脱出来，混混沌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方茉昨天高考结束，明年就轮到她了。

&esp;&esp;她在刚才的梦里走马观花地过完了她未来的高三，教室、课桌、黑板，试卷、分数、一支支空了芯的笔，操场上撒野的奔跑，教学楼上洒下的书本，她看见鹏鸟展翅高飞，万里之外金光璀璨。

&esp;&esp;这场悠远的梦快马加鞭，陈兮像徒步疾驰了千万公里，不分昼夜，不知疲惫，闯过千重万难，终于立足终点，梦境戛然而止，徒留浑身的酸疼疲软。

&esp;&esp;陈兮恍惚地看向明亮玻璃窗，窗外阳光大盛。她一天只睡五小时，每天睁眼看到的应该是将醒未醒的昏暗天空。

&esp;&esp;思绪像被海浪打湿的沙滩，浪潮退去一些，露出松软金闪的细沙，陈兮缓缓意识到不对。

&esp;&esp;方茉去年已经高考，如今她身处大学校园，还没放暑假。

&esp;&esp;昨天高考结束的人，是她。

&esp;&esp;不可思议……

&esp;&esp;大脑像生锈的齿轮，终于机械而缓慢地转动起来。陈兮平躺着，四肢和腰背都贴合着柔软的床，枕头有阳光的清香，小风扇慢条斯理地转，薄被的花边像河边的芦苇荡，轻摇慢摆，时间调慢了。

&esp;&esp;陈兮长舒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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