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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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1页）

&esp;&esp;家里不求沈苏考试有多好，成绩有多优秀，只愿让她开心点。

&esp;&esp;转校前，沈苏还休学过一段时间。

&esp;&esp;陆琴扬下葬后，她整夜整夜睡不着，不敢睡觉，害怕黑暗。因为她每晚都会梦见陆琴扬倒在血泊里，等她来救，但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再次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变凉。

&esp;&esp;反反复复的无能为力。

&esp;&esp;去看心理医生，吃很多调节药，沈苏勉强躲过抑郁症。

&esp;&esp;情绪真正平和下来，是几个月后。

&esp;&esp;她那天梦见陆琴扬变回小时候的模样，在和她玩荡秋千。她们幼稚园的操场上有秋千，可只有两架，刚午休就跑去抢的人，才能玩到。

&esp;&esp;沈苏也想玩，但抹不开面子挤着别人去抢。陆琴扬就总有办法抢到其中一架，然后占着等她来。

&esp;&esp;她自己喜欢坐在秋千旁的横杆上，跟沈苏聊天：

&esp;&esp;“人长大是不是都会变老，那变老之后就会死，那为什么还要长大？”

&esp;&esp;问题太深奥了。

&esp;&esp;沈苏歪着小脑袋想很久，用爸妈平常的话来谨慎地回答说：“变成大人就可以保护小孩子。”

&esp;&esp;“那我不要长大，现在就能保护你！”

&esp;&esp;她漂亮的眼里晃着得意，语气张扬，带着童真的傲气。话里意味，自己都未必是明白的。

&esp;&esp;光线柔和，梦得氛围只有无忧无虑和纯净。沈苏醒来是唇边带笑的。

&esp;&esp;她笑着，反应过来，手按在脸上痛哭。

&esp;&esp;分不清是不是真发生过的回忆，还是纯粹的梦。

&esp;&esp;……

&esp;&esp;“你做得很好，”陆谦眼底有深深惊讶，没想到在他眼里那么正直君子，还有点小学究样守教条的沈苏，能有顶着刑警公检的压力，把谎圆掉的本事和决心。

&esp;&esp;他毫不掩饰赞许地说：“如果我是陆琴扬，一定会为你觉得骄傲和欣慰的。”

&esp;&esp;她身子微微一颤。

&esp;&esp;眼眶红着，心里却蔓延着无力感。

&esp;&esp;可最后，谢宇奇被判故意杀人。也仅十一年刑期。

&esp;&esp;不说他三十岁就能出狱，就算他坐牢坐到死亡那天，也并不能挽回任何事情。

&esp;&esp;那个爱打扮爱跳舞，爱笑爱热闹的陆琴扬，就是回不来。就算沈苏愿意去做任何事，她也回不来了。

&esp;&esp;雨后的山极静，只有风声。

&esp;&esp;沈苏抹干净脸上的泪，不好意思地抬眼，从陆谦怀里轻挣出来：“你是来看长辈嘛？”

&esp;&esp;她换了话题，陆谦没有接话。

&esp;&esp;短暂沉默，他不知在想什么，随口说：“我妈葬在这里。”

&esp;&esp;她“嗯”了声，猝然地抬眼，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esp;&esp;六角亭昏暗光线下，空气带着荡暄浊的清泠。

&esp;&esp;陆谦脸色阴郁，声音却轻松地说：“我五六岁大的时候，她查出来胃癌晚期，没办法手术，化疗也治不好……不用这样看我，早就不伤心了。”

&esp;&esp;手机铃声响起。

&esp;&esp;他接起电话，简单地应几句，挂断。

&esp;&esp;“走吧，车开进来了。”

&esp;&esp;车灯晃过一道光束，绵绵细雨轻飘飘地斜下，才知道雨从来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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