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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刑天大风皱起了眉头,冷哼道:“西坊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去的么?不要害得我们每次都被爷爷他们责打。你要去,就自己带人去。”
&esp;&esp;刑天华蓥妙目流转,看了看夏侯,冷笑道:“不去就不去吧,你们这么凶作甚么?有趣,你们居然找了一个潜力这么强的巫武,看样子安邑又要被你们折腾得乌烟瘴气了。大哥,我可提醒过你了,要是还像上次那样,你失手差点杀了相柳家的老九,小心爷爷真的把你丢进离火瓮内困上三年。”
&esp;&esp;再次深深的看了夏侯半天,刑天华蓥冷声告诫道:“篪虎家的蛮子,不要跟着我大哥他们鬼混。已经是黑厣尉,同时封了熊军候,却还和那些不成器的浮华子弟一样招揽人手成日里你打我,我伤你,弄得安邑世家不宁,可不是什么好事。”
&esp;&esp;夏侯微微鞠躬还礼:“多谢小姐教训。但,士为知己者死。刑天大哥他们若有吩咐,篪虎暴龙无所不依。”
&esp;&esp;刑天大风三兄弟满脸笑容,刑天华蓥则是一撇嘴,不屑哼道:“这话有趣,士为知己者死。不过,蛮子就是蛮子,大哥他们算你什么知己呢?你今天才到我刑天家,却又哪里来这么一副忠心的肝胆?”再狠狠的瞪了夏侯半天,华蓥皱眉道:“蛮子就是蛮子,十六岁?怎么长得比府里的那头大熊还要笨重?”
&esp;&esp;彷佛有一层雾气从华蓥身边冒了出来,华蓥微微的举了举袖子,身形已经不见。
&esp;&esp;刑天鞶抓起刑天鳌龙的大袖,狠狠的擦了擦额头,突然仰天惨叫起来:“大哥,你再不管管小妹,这日子可没办法过啦。我们是她哥哥,怎么每次都是我们受教训?”
&esp;&esp;刑天大风怪眼一翻,没好气的喝道:“有能耐你打趴下她?华蓥不是说了,我们这些做哥哥的,谁能胜了她,她就听谁的?”
&esp;&esp;刑天鞶立刻闭上了嘴巴,过了半天这才嘀咕道:“一鼎上品的巫武和二鼎上品的巫士,根本没办法打。她只要巫力外放,就可以把我从安邑丢到东山里去,怎么打?诶,几个爷爷偏心啊。”
&esp;&esp;刑天鳌龙也叹息了一声,摇摇头,不说话。刑天大风摇摇头,看着夏侯苦笑道:“小妹有点不通人情,篪虎兄弟可不要见怪。不过幸好这次她居然变了性子,不和我们去西坊,省了我们多少麻烦?祖宗保佑,这次可真是运气极佳的事情。”
&esp;&esp;西坊?为什么女子不能去?莫非就是场所不成?看刑天三兄弟的那副狼狈模样,很有可能啊。夏侯不由得苦笑,前世里自己不说守身如玉,可是那些灯红酒绿的场所却是从来不去的,但是这次看来却是要开荤了。尤其听那华蓥所说的话,自己这友客,还是专职兼任做打手的,那等奢华糜烂的场所,可想有多少麻烦事情在等着自己。
&esp;&esp;“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就当看一场好戏算了。”夏侯心里很轻松,他可不在乎自己是做打手还是狗腿子,总之自己以后是要离开这里的,那么,一切就当作生命中一次有趣的旅行,难道不是更轻松么?随心所欲,轻松自然,这也符合道家的心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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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行人骑着黑厣,在深夜里安邑那空荡荡,足以并排走近百人的大街上缓缓的朝着西坊行去。路边那些巨石搭建的雄伟建筑中,偶尔有灯火射出来,更能时不时听到婴孩啼哭和妇人梦语。空荡荡的大街上,清脆的马蹄声传出了老远,一切都彷佛这样的不真实。夏侯的心更加的轻松了,他微笑着看着大道两侧的风景,把自己为何过了四年才来安邑的原因,慢慢的说了出来。
&esp;&esp;路上,有百人一队,身形凶悍,面容冷肃的士兵往来巡逻。领队的士兵手上,赫然牵着一头张牙舞爪的黑色大豹子以为助力。看到刑天大风等人大摇大摆的策马而来,这些士兵急忙肃立街边,举右手行礼,等得一行人走出了十几丈外,这才继续巡逻。
&esp;&esp;夏侯只能暗自感慨一句,权势滔天啊。似乎自己这次结识的人,在安邑,拥有极大的权威呢。
&esp;&esp;一路行行笑笑,突然转过一个街角,前方数条大街灯火通明,红男绿女往来行走,欢声笑语传出了老远,和身后那漆黑安静的城区比较起来,宛如突然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esp;&esp;就看到无数美貌女子身穿轻衫行走在大街上,一些男子大摇大摆的在人流中行走,看到中意的女子立刻上去搭话,两人笑语几声,立刻相拥走进了路边建筑里去。路边阳台上,更有那些近乎的娇娆,手里挥动着各色彩巾,朝着路上经过的男子抛着媚眼。娇声软语彷佛数百个和尚在念经,扑鼻的脂粉香气更彷佛致命的生化毒气,差点就让夏侯和白一脑袋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esp;&esp;十几名黑厣军策骑上前,手上长长的钢丝揉制的马鞭在空中发出了吓人的破空声。一名脸上有一道巨大刀疤,凶狠的黑厣军厉声喝道:“让开,都给我让开!呔,敢拦在刑天军候的马前,不要命了么?”一名身体肥胖,彷佛富商一流的中年男子躲避不及,被那黑厣军狠狠一鞭抽打在身上,一道可怕的血痕从他脸上直接拖到了小腹,鲜血汩汩的流淌了下来。
&esp;&esp;那富商惨叫,浑身肥肉哆嗦着,连滚带爬的躲到了路边,惊恐的看着面色阴沉的刑天大风等人。夏侯隐隐的听到了刑天鞶不屑的冷哼声:“平民,有几个铜钱,也敢如此放荡?”
&esp;&esp;夏侯暗自点头,看来,正如四年前和夷狼人一战中,自己摔下悬崖后所想到的一样,这个世界的等级制度已经到了一个变态的地步。拥有巫力的巫,对于这些没有巫力的平民,就彷佛前世印度的上等种姓对下等种姓的成员一样,生杀予夺,不当作一回事情。
&esp;&esp;而且,等级制度在这个世界,其严酷的程度可能远超前世自己所知。因为这个世界,巫的力量,是平民所无法抗拒的。夏侯自忖自己一人就可以轻松杀死整个西坊的平民,何况是刑天大风他们这样的高手?绝对的力量带来绝对的优越感,草菅人命这种事情,看样子也不算什么了。看看那富商模样的人,浑身上下珠光宝气,但是被一名普通的黑厣军打成了重伤,他眼里居然只有庆幸。
&esp;&esp;刑天大风看着前方仓惶让开道路的男男女女,轻轻的点头,不怎么当回事的说道:“篪虎兄弟,你看看,西坊越来越松懈了,就算是兄弟们找乐子的地方,总也要管得紧一点不是?看来,过几天得让家里几个长辈,去向大王好好的告治司一状,给他相柳家也找点麻烦。”
&esp;&esp;夏侯趁机问道:“刑天大哥,到底‘咱们’刑天家和相柳家有什么恩怨?”抓着一点因头就大做文章,这恩怨可不浅啊。
&esp;&esp;刑天大风满意的看了夏侯一眼,对他那个‘咱们’很是高兴。轻轻的摸了一下好奇的东张西望的白,刑天大风笑道:“我刑天家族长,刑天厄,我们兄弟的曾祖父,是大夏朝辅、弼、相、丞四公之军辅公,专掌大夏王都直属六令十八司五十四尉大军。”
&esp;&esp;刑天鳌龙冷冷的说道:“那相柳家的族长相柳翵,是辅、弼、相、丞四公之政弼公,专掌大夏一应官员升迁、王朝政务之事。”
&esp;&esp;刑天鞶也好奇的抚摸了一下白身上冰冷光滑的鳞片,有点恼火:“可那政弼公的手,却伸得长了一点,居然把相柳老六给安插劲了我曾祖所辖的王都令治司,专事安邑日常警戒、夜间巡逻安治之事,这不是抢了我家的军权么?”
&esp;&esp;刑天大风冷冷的笑道:“所以,有事没事,我们刑天家的兄弟,总要给他们相柳家的娃娃找点事。而相柳老六在城门口为难你的事情,也就是因为你是来找我刑天大风的,他才故意发难。”
&esp;&esp;谈笑间,一行人已经到了一栋用极其罕见的粉红色大理石所搭建的巨大建筑前。这看起来不过是一栋门楼的样子,却有七层的高度,大门宽有将近十丈,十三层打磨得粉红润腻的台阶上站着十几名身穿长裙,浑身上下除了脸蛋和手掌,一丝皮肤都没有露出来,容貌端庄秀丽有如大家闺秀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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