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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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劫难逃 手（第1页）

书生的难过感动了龙，用犄角蹭蹭他的前胸，龙可能觉着没用力，但书生已经蹲坐在地上，龙低吟了一声，好像还有点儿笑意。

书生坐了起来，望着那个大脑袋，心里既悲伤又有点害怕。颤抖着道：“龙兄，为······为何不让我给你疗伤？”龙看看他，又眼望红日，扫视长空，目中光芒闪动。

片刻低下头又摇摇头，好像在说“没用了”。书生失神地看着它，想到这几百年的修为顷刻化作乌有，泪水似断线珍珠滴滴而下。

龙再次望向湛蓝的天空、炫目的红日——那是它想去的地方、也本该是它应去的地方，那里才是他生命的归宿，是它生命大放异彩的地方，但残酷的现实无法改变！

龙看着书生，看着他失神的样子，看着他泪流满面的脸，看着他紧紧攥起的拳头······

良久，龙缓缓张开嘴，七彩的珠子又飞出来，悬停在他们之间。龙目中一会儿光芒四射，一会儿黯淡无光，后来闭上眼睛，两滴泪留下来，落地就变成两颗放射光华的珍珠，书生却似全未看见，只顾流泪。

好半天他才睁开眼，叼起书生的手托住珠子。书生骇然道：“龙兄要······要把此宝赐我？”龙点点头。书生把头摇的像拨浪鼓，猛地抽回右手同左手拼命地摇，连珠炮般道：“使不得！使不得！龙兄有此宝就能护住真元，外伤不日可愈······”一连说了十几遍。

龙想了一阵，可能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张开嘴龙珠又飞了回去。书生这才平静下来，擦擦脸上的泪，勉强挤出点笑容，安慰道：“龙兄你放心，你有数百年的修为，千叶红果又是神奇之物，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恢复如初了。”龙目光闪动好像也很欣慰。

猛然大嘴一张，长舌已到了书生嘴边，“啊”书生一声惊呼，不知道龙要做什么。就在这刹那卷在长舌里的珠子已塞进他嘴里。书生明白过来使劲掐着脖子向外吐，但为时已晚，珠子沉入腹中。

书生哭拜于地，双手抱住它的长颈，头紧紧贴在它的长嘴上泣不成声，泪珠滑过金光闪闪的鳞片，掉在地上。龙用下巴在他背上来回蹭了蹭，不动了。

书生全身一震，失声大叫：“龙兄！龙兄！”龙一阖上双目。书生哭得泪人一般，到后来声音嘶哑。

猛抬头，看见湖中冷却的红色液体，登时恨满心胸，七式六十三招元天神功全力使出，爆震不绝，碎石纷飞······

正当他全力为龙报仇之际，忽觉一冷一热两股大力在体内游走、回旋、碰撞，全身疼痛如裂，整个人好像随时都会炸开，吓得他急忙盘坐调息。一会儿奇热难当，好像马上就要蒸发；一会儿阴寒迫体，全身浑如冰块。

龙珠是几百年采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而得，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书生怒恨攻心真力连施震动了它，力量撒发开来书生哪里受得了。

幸亏元天神功的修为方式与龙珠有相似之处，力量虽冲撞也融合；又服食千叶红果无数已近脱胎换骨，这才熬了过来。否则，早已尸骨无存。即便如此，也历经七昼夜才将真气散入全身各部静脉，龙珠也安静下来。

睁开眼时又看到龙，流着泪默默地走过去，轻抚着它的身体，哭了半天，自语般道：“就让龙兄与虎兄相邻而居吧！”

来到虎坟旁小心翼翼地拍出一掌，一个丈余方圆的大坑应声而现，惊异出声的同时珠泪又滚滚而下——的确内力大增，原来若隐若现的光芒现在已变得刺目。叫人伤心的是光芒中一条神龙盘旋，眉目清晰可辨宛如真身。

“龙兄，我对不起你，真正害了你的人是我！如果我没有到此，你又怎会······”哭拜于龙前。不再用内力挖坟，又一把一把地刨起土来······

刚要把龙葬进去，忽道：“不行。诸葛英贤前辈的遗蜕经历多天风化，也要入土为安才行。”于是把诸葛英贤葬于中间，而后左龙右虎。

找来三块八尺多高的大石，以指力刻上各自名讳，又咬破手指涂上鲜血，跪倒墓前哀悼良久。

回到石室查看，并无大碍，稍加整理就恢复如初。再次回到室外，看着周围的一切，犯起愁来：红果剩不了几枚了，关键是水没有了，出口也找不到，难道在这里等死？

烦乱中一掌打在石壁上，两寸多深的掌印应声而现。灵机一动，变掌为指抓向石壁，五指齐根没入——何不以轻功冒险飞出这里，力量不济时或抓住藤萝或抓住石壁，带上红果补充体力，就这么办。

向三座墓磕头道别之后，一掠三丈飞向崖端······

东方泽远讲完已是满脸泪水，显见是处于悲伤、懊恼之中，众人对这些却没有反应——有的眼已经直了，有的舌头伸到了唇外都凉了，唐正方也似没了气息——东方泽远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就连他这亲身经历之人也时常怀疑自己在做一场梦。

许久，李公子缓过神来，道：“公子义葬猛虎、有才华才得进入石室、因德行而得奇书、有仁心而吞龙珠，都不是耍奸取巧所得，凡此种种都是天意，也不必伤心。

“至于真气中现龙形，我认为这是好事。公子与龙兄可谓生死之交，然而它入土之后再难相会，如此一来你们就成了终生相伴，视同一体，不正解去公子渴仰之思吗？”

东方泽远闻言起身一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受教。”李公子一笑：“不敢当。公子当局者迷，一时不察耳。”东方泽远对李公子更增加了一分敬佩。

唐守信道：“公子就是那‘奇人’，江湖这番浩劫非公子莫能解。”东方泽远道：“其人之‘其’，是其余、其它之‘其’，并不是奇特之‘奇’，在下不过是个书生，何能解武林之危。兄台不要说笑了。”唐守信笑了笑，差点就说出“真是个书呆子”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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