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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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关掉吧。”晏君寻忽然回头。

&esp;&esp;他感觉很不好，浑身黏糊糊的，仿佛已经躺在这张行军床上了。他在说话时看见小机器人身上的被角，那是霍庆军失踪那天盖好的。

&esp;&esp;霍庆军给它盖了被子，也许还摸了它的头，然后夹着自己没装订过的草稿纸走出去。

&esp;&esp;“再见老师。”

&esp;&esp;小机器人照常跟他挥手。

&esp;&esp;再见老师。

&esp;&esp;霍庆军在雨声里走出去，然后变成尸块泡在了排水沟里。晏君寻清楚地记得资料里的所有细节，就像时山延说的，凶手把霍庆军的衣服脱掉了，她不怎么懂分尸。她把霍庆军推上了处决前两个人的地方，习以为常地摁住他的身体。她还戴了清理用的橡胶手套。

&esp;&esp;但是钝器切割不顺利，肉块处理得很糟糕。

&esp;&esp;不该是这样的，晏君寻迅速地想。

&esp;&esp;这是她的兴趣

&esp;&esp;姜敛提着纸袋进入办公室，办公室里面有晏君寻和时山延。他跟晏君寻打招呼，看见时山延正在欣赏他养在玻璃墙里的虚拟蔷薇。

&esp;&esp;“据说是光桐区的新品种，”姜敛转过椅子，坐下来，“要是你也喜欢的话，我可以再帮你向他们要一盆。”

&esp;&esp;时山延无聊地敲着玻璃壁，说：“我养在马桶里吗？”

&esp;&esp;“那也……行。”姜敛咳嗽两声，主动略过这个话题。他看向晏君寻：“好消息和坏消息都有。”

&esp;&esp;晏君寻咬着棒棒糖的细棍，说：“你没有找到人。”

&esp;&esp;“是的，”姜敛把纸袋内的装在密封袋里隔绝触碰的全家福放到了桌面上，“这张照片上确实有除霍庆军本人以外的指纹，但是搜索区域数据库后，没有找到相应的匹配对象。我们接着对比了普利小区的出入记录，还有相关企业的职员数据，都没有能和它对得上的人。实际上，目前没有证据能证明这就是凶手的指纹。”

&esp;&esp;停泊区的居住数据库是近几年在督察局的倡导下才开始建立的，以前区域内藏了很多钢铁加工的小厂子，为了不被查到，都会有意识地躲避信息录入，所以信息收录一直不完整。

&esp;&esp;“但是她既然有车，就一定会在某些地方留下痕迹。”姜敛推了下眼镜，“你觉得她会在哪里分尸？”

&esp;&esp;“家附近，”晏君寻把棒棒糖棍扔进垃圾桶，“或者就在家里。”

&esp;&esp;“那她要有房子，”姜敛想了想，“还得是独居。”

&esp;&esp;“怎样算是独居呢？”时山延近距离观察着蔷薇花，没有回头看他们，并伸出双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这里有人算同居吗？”

&esp;&esp;“单独居住。”姜敛想拿晏君寻举例子，又想起胖达，随即把话咽了回去。他继续说：“你在霍庆军家里有什么收获？”

&esp;&esp;“一个准备自学法律的数学老师。”晏君寻不想回忆那个房间，但是他看到了桌面上的照片。

&esp;&esp;照片很旧，四角泛黄。照片上的霍庆军没有资料里那么削瘦，他抱着几岁大的儿子，搭着妻子的肩膀，坐在草坪上，对镜头笑得很满足。

&esp;&esp;他们当时正在野餐，也许是什么纪念日，霍庆军专门请了摄影师拍照。摄影师拍得不错，他们看起来幸福美满，简直可以当作美好家庭的宣传照。

&esp;&esp;“你们通知他妻子了吗？”

&esp;&esp;“霍庆军的吗？”姜敛把目光挪向全家福，“……联系不到人。”

&esp;&esp;晏君寻看着全家福神游天外，他不想让自己太过注意这张照片，可是他又不得不由这张照片开始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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