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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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碧血桃花（第1页）

&esp;&esp;一直低着头的石苓人突然发话了：“问她事发当天发生了什么事？”

&esp;&esp;几乎是同一时刻，审讯室里面于祖佳也和声细语的问道：“刘细君，能和我们说说当天发生了什么吗？”

&esp;&esp;老实说我也好奇的很，到底案发当天发生了什么，让刘细君觉得自己是杀人凶手，要知道之前可是谁也没有怀疑过她。

&esp;&esp;“案发当天，我到底做了什么？”刘细君发出了梦呓一样的声音，“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分身。我在二楼的房间，却可以亲眼看到小妈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上竟然握着一把造型古怪的手枪，我朝小妈开了枪。这就是我不断梦见的梦境。我甚至觉得自己亲眼看到小妈的家居服袖摆被风吹起，慢慢倒下来。我看得一清二楚。

&esp;&esp;但那是我每天早晨洗脸时，在镜子中看到的脸。

&esp;&esp;那是我的脸。

&esp;&esp;我的分身好不容易才撑起颤抖不已的双腿，从化妆室走到二楼的过道上。我要去找小妈，我不想看到那些刘震撼带回来的野女人，所以，我既不想走旋转梯，也不想走通往门房的大楼梯。

&esp;&esp;另外还有两个楼梯，分别在过道左右的尽头。这两个又窄又陡的楼梯，那些女人并不知道，平时只有梅姨和梅姨那个来投奔她的远房侄女使用。左侧的楼梯通往厨房，现在那里应该有人。右侧的楼梯通往梅姨的房间和楼下的洗手间。我选择从那里下楼。而且，从那个楼梯到一楼后，离起居室很近。

&esp;&esp;楼梯只亮了一盏小灯，十分昏暗，我梦游一样的手扶着墙壁，提心吊胆地踮着脚尖下楼。小时候梅姨每次看到我用手摸墙壁，都会骂我把墙壁弄脏。但现在想起来，其实没什么关系。当时，我还是个小孩子，也没有力气，所以无法为自己代言。虽然我对此懊恼万分，但再次让我看到梅姨，她对我毕恭毕敬，不知道是因为小妈说了什么，还是她知道我长大后绝对不会放过他。

&esp;&esp;自从梅姨搬弄是非，说小妈是花魁之后，我就怀恨在心，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我的决心依然没有改变。这和法律或审判没有任何关系。

&esp;&esp;虽然梅姨经常倚老卖老的偷懒，但家里有许多女人，忙得不可开交时，应该不至于偷懒吧。然而，当时梅姨真的不在，反倒是她的远房侄女出现在楼梯上，她坐在那里，身体后仰，似乎是睡得东倒西歪的。

&esp;&esp;我吓了一跳，幸好她一句话都没说，我从她身边绕了过去。梅姨的侄女手上拿着一个玻璃瓶，放在围裙的两腿之间，好像喝了一半的样子。走过她身旁时，一阵水果的甜味扑鼻而来。她可能又偷喝了什么东西吧。我觉得她的吃相实在太难看了。

&esp;&esp;正当我轻轻推开通往一楼过道的门的时候——

&esp;&esp;砰！

&esp;&esp;一阵爆裂的声音响彻昏暗的过道。我吓了一大跳，呆呆地站在原地。

&esp;&esp;我真的听到了那个声音。不知道是在二楼自己的房间里，还是走楼梯走到一半时，反正是其中一个地方。即使真的像梦里那样，我在二楼对准小妈开枪，子弹也不可能打到小妈。所以，那一定只是梦，并不是真的。

&esp;&esp;我在楼梯上停下脚步，想着刚才到底是什么声音。是房子外面的声音？最好是那样，但又觉得好像不是。是从客厅传来的电视声音？好像也不是。我走下楼梯，推开门，走到一楼的过道。从这里开始，梦境和另一个记忆开始合为一体。

&esp;&esp;过道上挤满了人。从客厅冲出来的，那些个女人站在起居室门前，试图把门打开，但怎么也打不开，于是，大家只能用力地敲着门，大声地叫着，热闹得好像在吵架一样。

&esp;&esp;细君，你知不知道这个门的钥匙在哪里？

&esp;&esp;有女人突然大声地问道。我已经吓得浑身发抖，根本说不出话来。即使我说得出话，也不可能知道房间的钥匙放在哪里。

&esp;&esp;对了，去问那个梅姨！

&esp;&esp;那个女人说完，就跑向厨房。可能他想到梅姨应该知道钥匙放在哪里。

&esp;&esp;跑去天台那里，就可以从窗户看到房间里面。

&esp;&esp;有女人说完后，就冲了出去。有女人一边敲着门，一边大声叫着。有女人半蹲着抢地盘，试图从钥匙孔里窥探房间里的动静。后方的那些女人格外镇静，若无其事地和旁边的女人交谈着。到底在吵些什么？在此之前，家里从来没有这么吵闹过。

&esp;&esp;混乱中有人打开门，正如你们从现场看到的，进门后右侧墙壁上有一个壁炉，木柴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火烧得很旺，房间里有点闷热。但从窗户外无法看到壁炉前的地面。

&esp;&esp;我看见小妈的头朝着门的方向，脸朝上倒在地下。右侧的太阳穴已经被打穿了，流了一地的血。我立刻冲到她身边，这才发现她的心脏已经停正了跳动。但，这也是我最后一刻能够这样看着小妈。女人们将我推向一旁，冲了进去，挤向小妈，并把她拉出过道。梅姨慌忙上前阻止，我也惊叫着却无法接近小妈，怎么那么粗暴，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esp;&esp;因为，小妈的右手和右边袖子已经被壁炉中的火焰烧到了。但小妈却连眼睛都没有张开。

&esp;&esp;没错。小妈并不是睡着了。头发上插着的并不是桃花。

&esp;&esp;小妈陷入了长眠，从此不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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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妈之所以轻轻闭着眼睛，是因为她永远不会再醒来。

&esp;&esp;小妈的身体之所以看起来是红色的，是因为小妈从头到脚沾满了从头上流出来的鲜血。

&esp;&esp;我终于体会到，无论我再怎么呼唤，小妈永远都不可能醒来，对着我微笑。当我体会到这一点时，我突然觉得自己亲眼看到了小妈在这间房间慢慢倒下，头上绽放出鲜红的花。

&esp;&esp;混乱中，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一闪而过，我记着了这张脸，不仅是因为这是一个男人的脸，而且我已经想起来为什么这张脸。那是曾经在园圃看着我的入，也就是梅姨私会的男人。以前，他会上来二楼，和年幼的我交谈、送东西给我。一定错不了。

&esp;&esp;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当我看到那张脸时，丝毫都不感到惊讶。那个男人就是……就是我叫做父亲的男人。

&esp;&esp;刘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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