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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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esp;&esp;味道很古怪，有点酸，酸中带甜，一丝淡淡的酒味在舌尖萦绕，若隐若现。

&esp;&esp;顾青皱眉，这东西也配叫酒？完全是果汁呀。

&esp;&esp;宋根生他亲爹酿酒的手艺难道跟医术一样感人？

&esp;&esp;想了想，反正喝不死人，于是顾青一仰脖饮尽。

&esp;&esp;冯阿翁和宋根生一齐喝彩：“痛快！是条汉子！”

&esp;&esp;顾青顿觉尴尬症犯了，喝了一碗果汁而已，你们要不要给自己加那么多戏。改天你们撒尿的时候我在茅房外面给你们鼓掌加油好不好？

&esp;&esp;门外又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顾青又叹气，感觉自己成了副本里的小boss，任何玩家都想来刷一下……

&esp;&esp;宋根生打开门，门外站着很多村民。

&esp;&esp;顾青愣了，搁下碗迎上前，拱手道：“不知各位乡邻……”

&esp;&esp;一名五十来岁少了一只胳膊的老人站出来笑道：“今日是中秋，我们想着你一人在家过节，怪孤单的，大家商量了一下，给你送点应节的东西，你莫嫌弃。”

&esp;&esp;顾青呆怔着接过老人手里的东西，和冯阿翁一样，他送的也是一些干果。

&esp;&esp;老人用仅有的手握着顾青的手腕，拍了拍，叹道：“以往……是我们做长辈的不地道，给你赔罪，你赶走了丁家兄弟，又给了我们好日子，顾青，你是大德之人，我们都托了你的福。”

&esp;&esp;摇摇头，老人满脸愧色，转身走了。

&esp;&esp;人群里，又一名村民站了出来，是位寡居多年的寡妇，村民们带的礼物似乎没什么创意，都是一些干果。

&esp;&esp;寡妇将干果递给顾青，朝他笑了笑，赫然看到冯阿翁和宋根生坐在院子里，寡妇啊了一声，道：“原来你们在饮酒，哎，早说呀，你们慢点饮，我去给你们做点菜，我家小子昨日在山上猎了两只山鸡，正好给你们下酒。”

&esp;&esp;说完寡妇转身匆匆离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叮咛顾青慢点喝。

&esp;&esp;顾青呆呆地站在门口，木然地接过村民们轮流交到他手上的礼物，接受村民们诚心诚意的愧意和道谢。

&esp;&esp;一股陌生的情绪在胸腔内旋绕，从来不曾有过的温暖。

&esp;&esp;秀儿和她母亲最后一个上前，母女二人一齐朝顾青微蹲福礼。

&esp;&esp;杨叔母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有些苍老憔悴，这些年她被生活折磨得不轻。

&esp;&esp;“顾青，多谢你照顾我们母女，因为你，我们母女才有了活路，原本……秀儿打算卖身给大户人家为妾的，多谢你……”杨叔母眼眶渐红，声音哽咽。

&esp;&esp;旁边的秀儿忽然双膝跪地，朝顾青大礼拜下。没等顾青反应过来，秀儿迅速起身，躲到杨叔母身后不发一语。

&esp;&esp;村民们都散去，顾青手上多了一堆干果，他仍怔怔地站在门口不言不动。

&esp;&esp;心底深处的那道坚固的防线，悄然裂开了一丝缝隙。

&esp;&esp;转身进屋，顾青单手抄起酒坛，朝嘴里大口灌酒，搁下酒坛时，顾青已有些微醺，不知是酒精还是心情作祟。

&esp;&esp;重重将酒坛朝桌上一顿，顾青仰头望向皎洁的满月，忽然吟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esp;&esp;前世，今生，不必再纠结，此心安处是吾乡。

&esp;&esp;白衣胜雪

&esp;&esp;习惯承受苦难的人，反而承受不起幸福。

&esp;&esp;顾青像一个常年处于黑暗的人乍见到一缕阳光，慌乱，失神，手足无措。

&esp;&esp;前世已是隔世，可前世仍有无法释怀的心结。今生或是新生，可今生的顾青并不想接受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esp;&esp;他害怕善意只是短暂的停留，害怕有一天陌生人对他重新冷漠后，承受不起巨大的失落。

&esp;&esp;半坛酒入喉，借着微醺的酒意，顾青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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