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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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冲着他笑得阳光灿烂，一步步走了过去，想说点什么，可是往日伶俐的口舌竟然干涩难言，他只能再努力笑得灿烂一些，一边笑着，一边满不在乎地冲他打了个手势，你慢慢处理家事，我走了！小六走回了回春堂。串子和甜儿去别处找房子了。老木无心做事，坐在石阶上，唉声叹气。小六挨着老木坐下，默默地看着院子外。老木呆呆地说：&ldo;住了二十多年了，真舍不得啊！&rdo;小六呆呆地说：&ldo;没事了，咱们想租多久就租多久，就是不给租金也没人敢收回去。&rdo;老木呆了好一会儿，才发应过来，&ldo;你说服大老板了？&rdo;&ldo;算是吧。&rdo;老木冲着老天拜拜，&ldo;谢天谢地！&rdo;小六喃喃说：&ldo;你放心吧，我一定会陪着你，给你养老送终。你寿命短，我肯定陪着你到死，让你不会孤苦伶仃，无人可倚靠，无人可说话，却不知道谁能陪我死……&rdo;老木用力摇小六，&ldo;又开始犯浑了！&rdo;小六说：&ldo;老木，还是你靠得住啊！&rdo;老木摸摸他的头，&ldo;我家的小六是个好人，老天一定会看顾他。&rdo;小六笑，用力地拍拍老木的肩膀，&ldo;干活去。&rdo;晚上，吃饭时，甜儿没看到十七，惊异地问：&ldo;十七呢？&rdo;老木和串子都盯着小六。小六微笑着说：&ldo;他走了，以后不用做他的饭了。&rdo;老木叹了口气，&ldo;走了好，省得我老是担着心事。&rdo;串子和甜儿什么都每首，继续吃饭。十七的话太少，串子一直觉得他像是不存在，所以走了他也没什么感觉，甜儿刚来不久，更不会有什么感觉。晚上，小六顺着青石小径，穿过药田，踱步到河边。沿着河滩，慢步而行。有人跟在他身后，小六快他也快，小六慢他也慢。水浪拍岸，微风不知从何处送来阵阵稻香，走着走着，小六的心情渐渐宁静了。小六停了步子，他也停住。小六回身，十七沉默地站着，还穿着白日的粗麻衣衫，却显然洗过，还有熏香味。小六说：&ldo;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rdo;十七垂下了头，小六微笑着说：&ldo;我还是比较喜欢药糙的味道，下次来看我的时，我给你个药糙的香囊吧。&rdo;十七抬起了头，眼眸中有星光落入，绽放着璀璨的光芒。小六笑着继续散步，十七快走了几步，和他并肩而行。从那以后，十七晚上总会穿着那身粗麻的衣衫，在河边等小六。两人散步聊天，等小六累了时，小六回屋睡觉，十七离开。日子好像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聊天的内容稍稍有些变化。小六会问：&ldo;你以前有几个婢女？&rdo;&ldo;两个。&rdo;&ldo;你究竟有多少钱？&rdo;&ldo;……&rdo;&ldo;你当年……是因为挣钱财吗？&rdo;&ldo;嗯。&rdo;&ldo;静夜好看，还是兰香好看？&rdo;&ldo;……&rdo;&ldo;还记得我以前给你说的那些糙药吗？&rdo;&ldo;嗯。&rdo;&ldo;好好记住，那些糙药看着寻常，可稍微加点东西，却不管是神还是妖都能放倒。&rdo;&ldo;嗯。&rdo;&ldo;你不是相柳那九头妖怪，有九条命，可别乱吃东西。&rdo;&ldo;好。&rdo;&ldo;静夜好看，还是兰香好看？&rdo;&ldo;……&rdo;&ldo;贴身的人往往最不可靠，你多个心眼。&rdo;&ldo;嗯。&rdo;&ldo;还有……要么不动手，隐忍着装糊涂，如果动手，就要手起刀落，斩糙除根，千万别心软。&rdo;十七沉默不语。小六叹气，&ldo;要实在斗不过，你回来吧，继续帮我种药，反正饿不死你。&rdo;十七凝视着小六，眼眸中有东西若水一般荡漾，好似要把小六卷进去。欲将此身寄山河老木去买菜了，串子去送药了，甜儿在屋里学着给串子做衣服。没有病人，小六趴在案上睡觉，一觉醒来，依旧没有病人，小六拍拍自己的头，觉得不能再这么发霉下去了，得找点事情。小六决定去轩的酒铺子喝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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