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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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和串子跟着小六已经十来年，很多糙药依旧记不住，十七却不一样，不管什么药糙，只要小六给他讲解一遍，他就能牢牢记住。渐渐地，小六不管去哪里，都带着他，力气大、记性好、沉默寡言，吩咐什么做什么，简直是杀人放火做坏事的首选伙伴。晚上，吃过饭，五个人聚在一起，在麻子和串子的强烈要求下，小六仔细数了一遍他们所有的钱，叹气，&ldo;清水镇里男人多女人少，找个女人偶尔睡几次，花点钱就能在娼妓馆买到，但娶个媳妇天天睡却很难。短期看来，去找娼妓睡觉比较划算，可从长期来看，却是娶个媳妇回来睡更省钱。&rdo;麻子和串子都呆滞地看着小六，老木一张老脸皱得和朵菊花一样，十七低垂着眼，唇角微微上翘。小六问麻子和串子：&ldo;你们是愿意现在起偶尔去睡呢，还是再忍几年，等存够钱天天睡？&rdo;麻子严肃地说：&ldo;六哥，媳妇不是用来天天睡觉的。&rdo;&ldo;你花了大钱娶了媳妇回来，却不愿意和她睡？&rdo;小六简直要拍案而起。&ldo;当然不是，我是说不仅仅是为了睡觉，还是为了一起吃饭，能说话，有个伴。&rdo;小六不屑，&ldo;我和你一起吃饭，和你说话，一直陪伴你，你为什么还想要娶媳妇？&rdo;&ldo;因为媳妇能陪我睡觉，你不能。&rdo;&ldo;那娶媳妇不就是为了睡觉？&rdo;麻子无力地趴下，&ldo;好吧，就算是为了睡觉吧。&rdo;他抓住串子的手，规劝道：&ldo;你别听六哥的胡言乱语，耐心存钱，自个儿的媳妇比娼妓好很多，不光是为了睡觉。&rdo;老木边笑边拍麻子的肩，&ldo;别发愁，我和六哥儿会给你们存够钱的。&rdo;麻子和串子回屋睡觉，十七也被打发回了屋子。老木和小六商量，&ldo;串子还能等待，麻子的婚事却不能拖了。你也知道麻子和屠户高的姑娘看对了眼，我们如果再不下聘，麻子瞅好的媳妇就要飞了，我琢磨着进一趟山，挖些好药糙，如果侥幸能挖一两株灵糙……&rdo;小六摆了下手，&ldo;山里是神农兵的地盘，你个轩辕的逃兵进山不是找死吗？况且你对那些花糙也不了解，我去吧。&rdo;老木琢磨着说：&ldo;共工军纪严明，从不滥杀无辜；普通平民碰上了神农兵也不怕，可是那个军师相柳，却不好相与。传闻他是只九头妖，天生九条命，绰号九命，手段十分狠辣。&rdo;小六笑，&ldo;我又不是去刺探军情，只是去挖些灵糙，他再狠辣，也要遵守军纪。何况，我根本不可能碰到军师相柳这种大人物。&rdo;老木想着的确是这个理，他打了半辈子的仗，别说九命相柳，比九命再低好几级的军官也没见过。他放下心来，叮嘱小六一切小心，能去的地方就去，不许进入的地方千万不要进。如果挖不到灵糙，回来后再想办法。小六怕麻子和串子阻拦，没告诉他们，准备好后，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哼着小曲，啃着鸡爪子，小六走着走着，突然觉得不对，回头一看，十七无声无息地跟在他身后。小六挥挥手，&ldo;你怎么跟着出来了？我要去山里挖糙药，你赶紧回去吧。&rdo;说完接着往前走，不想十七并未离开，而是依旧跟着他。小六叉着腰，提高了声音：&ldo;喂，我让你回去，你没听到啊？&rdo;十七安静地站住，低垂着眼，用沉默表达了坚持。也许因为一开始的缘起就是怜惜，小六很容易对他心软，问道：&ldo;你是神农的逃兵吗？&rdo;十七摇了下头。&ldo;你是轩辕的士兵吗？&rdo;十七摇了下头。&ldo;你是高辛的细作吗？&rdo;十七摇了下头。小六笑道：&ldo;那你可以进山，跟着吧。&rdo;十七把小六背上的筐子拿过去背上，手里提着小六装零食的小竹篓子。小六啃完一个鸡爪子，十七沉默地把小竹篓子递过去，小六又拿了个鸭脖子，啃完鸭脖子，刚准备把手往衣服上蹭，一块干净的帕子已经递到了眼前，小六嘿嘿一笑，擦干净手。十七把一个葫芦递给他，小六喝了口梅子酒，打了个饱嗝，觉得这小日子真他娘的过得惬意啊！两人快步走了一天，傍晚时分已经进了山。小六找了个接近水源的避风地休息，用药粉撒了个圈，对十七说：&ldo;山里怪兽多，晚上不要出这个圈。我去打水，你去捡点干柴，赶在天黑前回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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