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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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周高氏看到女儿的脸色，惴惴不安道：“这不是钱吗？是国家发行的哎。”

&esp;&esp;周秋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苦笑：“这钱是硬存着的，你没办法拿出去买东西。除非等到国库券可以自由买卖……”

&esp;&esp;话说出口，她猛然反应过来，追问母亲：“阿妈，今年哪一年？”

&esp;&esp;周高氏叫她给弄糊涂了：“今年是龙年啊。”

&esp;&esp;周秋萍自己已经回过神来，对对对，1988年，今年是1988年，开放国库券市场的1988年。

&esp;&esp;她重生之前，手机曾经给她推送过一篇文章，是悼念民间股神杨百万的。

&esp;&esp;周秋萍从头看到尾，感觉这个人是不是股神要两说。不过他在1988年倒卖国国券成为百万富翁，却是件真事，当时闹得动静很大。

&esp;&esp;红旗下小面额变成大面额

&esp;&esp;今天床单被面的生意比昨天更火爆。

&esp;&esp;中午周秋萍又从榨油厂拖油渣去小区卖时，就看到有人聚集在校门口排队，门卫扯着嗓子喊：“挤啥啊，当学校是公园，谁想逛就逛？都等着。”

&esp;&esp;周秋萍假装没看见，骑着三轮车继续去商场门口卖油渣。

&esp;&esp;一直到傍晚去托儿所接了孩子，周秋萍还带大女儿上黄秀琴那儿吃了大骨头汤面，又给小女儿喂了奶粉，她才打包自己下厨做的鸡蛋炒面往回走。

&esp;&esp;没到校门口，她瞧见阿妈骑车朝学校去，赶紧招呼人先停下吃面条。

&esp;&esp;“吃饱了再回吧，我们一进去估计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了。”

&esp;&esp;“这么厉害啊，我看昨晚也没多少人。”

&esp;&esp;“你自己看吧。”

&esp;&esp;一下午的功夫，卫校门口排的长龙都赶上过年前火车站售票窗口了。

&esp;&esp;周高氏赶紧加快速度，三口并作两口干掉搪瓷缸里的鸡蛋白菜炒面，又喝了一杯绿豆汤，然后抹着嘴巴跟女儿外孙女一道回宿舍。

&esp;&esp;周秋萍搬了桌子拦在打开的宿舍门口充当柜台，防止情绪激动的顾客冲进去抢货。

&esp;&esp;事实证明，她们的决策是英明的。因为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别说吃饭喝水了，母女俩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esp;&esp;到后面，周秋萍都庆幸天热出汗多尿少，不然她能被尿活活憋死。

&esp;&esp;她跟阿妈集体忙成陀螺，连俩小丫头都不得不托付给宿管帮忙照应。报酬是再卖十条被面给宿管。

&esp;&esp;买床单的人从宿舍二楼一直排到卫校大门口。卖到后面，甚至有顾客压根不知道买什么。因为他们就是出门乘凉的，看到有人排队，赶紧惯性跟上。

&esp;&esp;周秋萍无语：“那你还要吗？”

&esp;&esp;后面立刻有人接话：“你不买就饶给我，我拿六条水仙花床单。同志，我另给你一块钱。”

&esp;&esp;谁知这人瞬间改变主意：“买，谁说我不买。三条是吧，我都要了。”

&esp;&esp;阿妈立刻拿了三条水仙花床单递过来。

&esp;&esp;做完这单生意，再收了两个人的钱，周秋萍数着手上的钞票，抬起头皱眉：“同志，这钱不对啊，你要三条是六十块。这只有五十五。”

&esp;&esp;站在桌子外面的女顾客脸上红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窘的，却死鸭子嘴硬：“这不是钱啊，新发行的十块钱。”

&esp;&esp;“这是国库券，写得清清楚楚，我识字。”周秋萍在对方面色青红相交时，露出微笑，“国库券只能对折用，我昨晚没说明白，您在补十五块钱的国库券吧。”

&esp;&esp;后面的人都顾不上diss这女教师欺负人家个体户是从乡下来的没啥见识了，集体激动地追问：“能用国库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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