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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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1页）

&esp;&esp;“可我并没有。”魏清越伤感地说道。

&esp;&esp;江渡就笑了：“你真傻啊，你摆脱了你爸爸，不会再忍受他的暴力，成了一个很优秀的人，你碰触到了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对吧？”

&esp;&esp;他摇头：“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生活。”

&esp;&esp;“你现在就跟我在一起了，”江渡肯定地告诉他，“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我们一起睡。”她摸摸他的头发，起来铺床，魏清越头重脚轻，他差点忘了，她还没解释为什么零九和一五年会消失，他又去拽她，“我们见过两次，你是不是忘记了？”

&esp;&esp;江渡佯装生气，她戳了他胸口一下：“魏清越，你再胡言乱语我真的要发火了，”不过她的语气很快就软下来，“我带你去医生，你还记得朱玉龙吗？我的同桌，她给我复印过笔记，还是你冒雨送来的。”

&esp;&esp;魏清越谁都不想记得，他勉强配合说：“记得。”

&esp;&esp;“朱玉龙成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我带你去找她，这样你就不会犯迷糊了。”江渡把枕头放好，帮他脱衣服，他赤着上身，灯光下，魏清越身上的疤痕可真多啊，江渡觉得眼睛很疼，她说，“我和你一起睡。”

&esp;&esp;“我没洗漱，”魏清越挣扎要起来，他嘟囔着，“你不嫌我我自己都嫌。”

&esp;&esp;江渡和他一起洗漱，两人嘴里全是牙膏起的泡沫，辣辣的。

&esp;&esp;卫生间非常小，没有做干湿分离，和淋浴头只隔了个布帘子。一下进两个人，空间逼仄，他皱眉，说这种房子怎么住，江渡说我毕业时住过毛坯房呢，可破烂了，跟室友一起住也挺开心的。

&esp;&esp;魏清越就问她你真的开心啊。

&esp;&esp;江渡说真的啊，我安贫乐道，大家都能住，我也能。

&esp;&esp;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和外公外婆住这么破的房子，魏清越说，他又疑惑起来，你外公外婆不是有退休金吗？你也工作了，为什么不租个稍微好点的房子呢？

&esp;&esp;江渡笑而不语，她没告诉他，家里的钱早花完了，外公外婆存的钱早没了。所以，她说，省下的钱留着买好看的衣服呀。

&esp;&esp;她把自己的洗面奶给他用，并且给他拿了一套外公的旧家居服。魏清越重新躺下，他的确很累了。

&esp;&esp;躯体疲累，但精神亢奋。

&esp;&esp;魏清越说我给你写了很多信，一封也没寄出去，因为不知道你在哪里。

&esp;&esp;江渡是很惊喜的表情，她伏在他胸口，一直问真的吗真的吗？

&esp;&esp;“你要看吗？”魏清越重回清明，咬字清楚了许多，“不过，都是琐事，太碎了。”

&esp;&esp;“我最爱看琐事了，”江渡说，她把脸贴在他温暖的肌肤上，“把信送给我吧。”

&esp;&esp;魏清越的手握住她肩头，像空无一物。

&esp;&esp;他猛地坐起，无比惊慌地看着江渡。

&esp;&esp;“我好像，感觉不到你了。”魏清越一瞬间变得极度沮丧，江渡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她没说话，而是把嘴唇送上去，吻了他。

&esp;&esp;她害羞又热烈地亲吻他，轻轻喘息：“你好些了吗？”

&esp;&esp;吻慢慢有了温度，魏清越终于重新感受到了她对他的渴望，但还不够，他要感受到一种忘我欲。

&esp;&esp;他强势地把她压在身下问，问很羞耻的话，江渡的脸就不可抑制地红起来。

&esp;&esp;“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她对他表白，“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只跟你结婚，如果你不回来，我就不嫁人了，我是个怪胎，像个旧了的人，跟不上这个时代了，但我知道你还会要我，对不对？”

&esp;&esp;她确实是个怪人，没有支付宝，从不给他发微信，她好像没见过微信，也不会使用微信一样。

&esp;&esp;“说你爱我。”魏清越声音哽住了，他不要什么心里只有你，他要最直白最直白，最让人放心的一句表白。

&esp;&esp;江渡环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低，让他的耳朵贴住自己的嘴唇，然后，“我爱你”三个你就准确无误地送进了魏清越的耳朵里。

&esp;&esp;魏清越感到了巨大的满足。

&esp;&esp;“明天，你请假吧，我也请假，我带你去个地方。”她还在跟他说悄悄话，在寂静的夜里。

&esp;&esp;“去哪里？”

&esp;&esp;“去我的地方。”

&esp;&esp;“你的地方？”

&esp;&esp;“我住过的地方。”

&esp;&esp;山谷幽深，呜咽的风，寒……

&esp;&esp;山谷幽深，呜咽的风，寒凉的雾，将他身躯重重包裹，他全力以赴，却依旧一败涂地。

&esp;&esp;魏清越渐渐失去人的形态，变作一枚腐烂的叶，随风而起，他自由了，拖着破碎不堪的身体，风把他带回上海的那座医院，他看见魏清越成了小孩子的模样，趴窗口睡去，他笑笑，怎么能打扰一个小孩子的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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