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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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1页）

&esp;&esp;谢纾与几位心腹大臣商议苏晋远一事。

&esp;&esp;苏晋远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罪证确凿，然则其乃“一方霸主”，占守江南道已久，势力不可小觑，且其拥立新帝登基有功。

&esp;&esp;这些罪证得来不容易，切不可冒然擅用，需得从长计议。

&esp;&esp;若眼下直接拿着手上的罪证，问罪于他，恐其党羽会以“忘恩负义”之名责难新帝。

&esp;&esp;大周天子素以仁义治天下，明彻登基前又是远方宗亲，根基未稳。

&esp;&esp;如此一来，极有可能小惩大诫，无法釜底抽薪解决苏晋远。

&esp;&esp;若要从根源上除了这头盘踞在江南道的猛虎。

&esp;&esp;

&esp;&esp;长春院，灯火融融，忽明忽暗的烛火映照在明仪平静的面庞之上。

&esp;&esp;她抬眼看着谢纾，又说了一遍：“我们分房吧。”

&esp;&esp;谢纾久未答话，目光落在明仪微红的眼眶上。

&esp;&esp;屋里静得出奇，只闻得烛火噼啪轻响。

&esp;&esp;过了许久，谢纾神色如常，抬手解开衣扣，如往常一般褪下外衫，换上寝衣，走到榻前，嗅见明仪衣袖上残留的淡淡酒味，道：“你喝酒了，有什么事等你清醒了再说。”

&esp;&esp;明仪语调沉了下来：“我很清醒，谢纾。”

&esp;&esp;清醒了几日，心里难过的愤慨的不甘的种种情绪早已都归于平静。

&esp;&esp;察觉到自他进门起明仪对他的称呼已从“夫君”变成了他的名讳，谢纾眼眸微敛。

&esp;&esp;“还是为了那桩事？”连着数日未眠，谢纾抬手轻摁眉心，“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并不是你所谓的什么要让所有人都看你笑话。”

&esp;&esp;“裴景先能提早留任京城，是因为吏部考绩裴景先在任上尚算勤勉，符合留任的条件。且如今朝堂形式不同以往，裴氏乃京中大族，吏部欲借此事卖裴氏一个人情。”

&esp;&esp;“四品及以下的官员考评留任，皆是由吏部定夺，朝堂事多冗杂，我的时间有限，并不能事无巨细照顾到每一件事上。各司有其职，在留任名簿呈上之前，我从未插手过此事。”

&esp;&esp;“你是想告诉我，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是意外，是巧合，是不得已？”明仪的眼眶涌上湿意，“可是谢纾……”

&esp;&esp;她声音微颤，对谢纾道：“满朝皆知，吏部林义平，他是你的心腹。”

&esp;&esp;“他追随你多年，若你有一点把我放在眼里，透露过一点在乎我的样子，他还会毫无顾忌擅作主张吗？”

&esp;&esp;谢纾沉下脸。

&esp;&esp;明仪抬起头：“你有苦衷，我不是不能谅解，但我是你的妻子，不该是最后才知道这件事的人。”

&esp;&esp;如若他早些告诉她，她也不至于会如此难堪。归根结底，她心里在乎的，在他眼里此事不过是一件没法事无巨细照顾的小事。

&esp;&esp;谢纾默了默：“适才我已让吏部重新处理此事，不会对裴氏破例，不久便会有你要的结果。”

&esp;&esp;“明仪，此事到此为止。”他伸手握住明仪的手腕，声音有些发闷，“先睡吧。”

&esp;&esp;明仪沉着眼朝他咧了咧嘴，冷笑了一声。

&esp;&esp;又是这样。冷却，粉饰，若无其事。

&esp;&esp;谢纾垂下眼帘，凉声道：“明仪，你可以朝我发泄你的不满，但不该轻易把和离、改嫁、分房这样的话常挂嘴边。”

&esp;&esp;“你该明白，你我的婚事是新旧朝之间的纽带，不是你随便任性说句话就轻易能断的。”

&esp;&esp;“我明白，明白身为长公主的责任和重担。”明仪的声音重新恢复平静，“正因如此，眼下才只是分房。”

&esp;&esp;谢纾眉心紧拧：什么叫只是分房？

&esp;&esp;“当初你不愿和离，为的是不想新旧朝争端愈演愈烈。”明仪道，“当初此事因姜菱而起，如今她与程之衍修成正果。平宁侯府与英国公府，一个是当朝新贵，一个是旧朝重臣，比之从前的平宁侯府和令国公府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得起一句强强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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