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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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葬身（第3页）

&esp;&esp;「暮云，你在看我吗？」她问，「我是来说再见的。」

&esp;&esp;这一瞬，他明白了。

&esp;&esp;他不该奢求季紜希留下来、不该奢求与她再见。

&esp;&esp;那枚眼睛肖像，承载的是他的眼神。

&esp;&esp;湿漉漉的，悲伤的，如同一种无声挽留。

&esp;&esp;——不要走。

&esp;&esp;真正不想走的人，其实是他。

&esp;&esp;她早就明白这一点，他却还执迷不悟，一心想贯彻自己的决定，却忘了停留原地也是一种决定。

&esp;&esp;「我……不说再见了。」他轻喃。

&esp;&esp;他要留下来。

&esp;&esp;永远望着她，就不必再见。

&esp;&esp;她眼底的光，就是他的归处。

&esp;&esp;季紜希一愣，然后笑得更灿烂了。

&esp;&esp;在他失去踪跡的那一个月里，她每天溜进来画上一笔。

&esp;&esp;房门深锁，只有她拥有通往深渊的钥匙。

&esp;&esp;那把钥匙，是他亲自给她的。

&esp;&esp;一笔、一笔、一笔……

&esp;&esp;终于，江暮云葬身在她亲手绘製的烈焰里。

&esp;&esp;从此以后，只有暮云。

&esp;&esp;感受不到爱的时候就由她来说，想逃的时候就由她陪着他逃，他想要大海她就成为他的大海，他想投身火焰她就作他的火焰，就算他想要天上星辰，她也能够为他去摘。只不过是失明而已，有什么做不到的？

&esp;&esp;「暮云，你过来。」季紜希朝黑暗张开双臂。

&esp;&esp;一秒，两秒，三——

&esp;&esp;他穿过黑暗，上前拥住了她。

&esp;&esp;他已经不必演戏，不必飞翔，不必嚮往烈火，只须朝她走来——

&esp;&esp;请永远待在我身边。她在他耳边说。

&esp;&esp;他不置可否，只是将她抱得更紧，缓缓闭上眼睛。

&esp;&esp;「这就是我的回答。」他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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