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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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节（第2页）

&esp;&esp;诗玉华拢了拢长发：“城城，你可以避讳任何人，但别把爸妈当外人。告诉我们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esp;&esp;闻言，司诺城眉头一蹙：“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和纪斯的关系不一般呢？我们只是很普通地在相处啊。”

&esp;&esp;司承延颔首，同儿子有五成相似的脸愁云满布：“嗯，你仔细说说，是怎么个‘普通’法。”

&esp;&esp;司诺城解释道：“我是在川蜀遇见他的。那天下雨，我和他各自躲在树下避雨。当时他穿得太奇怪了，我就多看了几眼。”

&esp;&esp;这个开头没毛病，正常人看见大祭司的穿着打扮，都会看上几眼。

&esp;&esp;“我接触过的人很多，看人也很准。可是他，我看不透。”司诺城道，“他当时像个神经病一样在呼风唤雨，关键是风和雨还真来了。然后，我跟着说了一句‘伞来’。”

&esp;&esp;诗玉华切入重点：“城城，你是出于什么心理跟话的？”

&esp;&esp;什么心理？

&esp;&esp;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esp;&esp;司诺城从未深究过自己起心动念的源头，只知道想这么做就做了，而母亲的发问让他第一次陷入了思索。

&esp;&esp;“因为……我觉得他目下无尘。”司诺城回忆道，“是一个傲到骨子里的人。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包括我。对，就是这种感觉。”

&esp;&esp;“而我一直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他的傲慢也是根植在骨子里的，“无论身处哪里，无论做哪件事，无论跟谁站在一起，我都有能力成为那个领域最强的人。可我遇见他，就像是在照镜子，没有任何优越感了。”

&esp;&esp;“城城……”

&esp;&esp;“就是——有‘活着’的感觉。”司诺城平静道，“好像我可以完完全全放手一搏，拼尽自己全力去做，再也不用担心距离拉太大让别人感到丢脸的问题。”

&esp;&esp;“所以，我第二次遇到他，就让他坐了我的车。”

&esp;&esp;“接着我发现，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esp;&esp;随着司诺城平铺直述的言辞，司家夫妇已失去了声音。直到他们的儿子说出口，他们才发现他活得一直很孤独。

&esp;&esp;孤独得像一个溺水的可怜人。

&esp;&esp;充裕的物质、崇高的地位、姓氏的象征，不过是给孩子构筑了一座孤独堡垒。纵使他身边围满了同龄人，来往着业内精英，也抵不住他把自己圈成孤岛。

&esp;&esp;恍惚间，他们回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esp;&esp;十三岁的司诺城拈弓搭箭，射穿了俱乐部的靶心。把把全中，让一名国外的16岁射箭手下不来台。

&esp;&esp;他们不相信司诺城不是专业运动员，只说道：“鲍勃只拿起弓箭半年，来俱乐部玩耍是为了切磋进步。可你们居然让一个专业级的少年运动员出手，是想让我们的青少年彻底失去信心吗？”

&esp;&esp;“我儿子是第一次拿起弓箭！”

&esp;&esp;“这位先生，你看看靶心，那根本不是第一次拿箭的人能办到的事。用专业级来打击新手级，中方可真是卑鄙！”

&esp;&esp;“呵，你们办不到并不意味着……”

&esp;&esp;“爸。”十三岁的司诺城抱着弓，没多辩解，“别跟蠢货论长短。这个俱乐部我要了，然后让他们给我滚！”

&esp;&esp;之后，他们的儿子得到了俱乐部，却再也没有拿起弓箭。

&esp;&esp;细数之下，他们发现司诺城丢掉过很多爱好。曾经的他们不问原因，只以为是孩子三分钟热度，那不喜欢了就不喜欢吧，司家供得起。

&esp;&esp;可如今想想怕不是这么回事……

&esp;&esp;而是，他们的孩子在让自己变得普通，变得合群，变得像一个正常的优秀者。

&esp;&esp;他看似有很多朋友，其实他一无所有。他的世界里没有出现过势均力敌的对手，也没有遇到过真正知根知底的挚友。

&esp;&esp;直到纪斯进入了他的视野——

&esp;&esp;“真的只是想比一比。”司诺城费力地解释着，就像孩子放学回家后向父母解释为什么会跟别的小朋友打架一样，他很心累，却也充实。

&esp;&esp;“遇到山峰就想爬，遇到大河就想渡，这是人性。纪斯很强，就算我使出全力，他依然游刃有余。跟他相处很轻松，我根本不用考虑别的东西，反而是谦虚会显得很矫情。”

&esp;&esp;“我就想知道——他站在了哪座山峰上，我也想站上去看一看风景。我喜欢这种摸不到天花板的感觉，所以跟他关系好点有什么不对吗？”

&esp;&esp;诗玉华摇头失笑：“对，很对，没有哪里不对。”

&esp;&esp;至少，城城是真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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