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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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3页)

&esp;&esp;“我害怕。”林湛说。

&esp;&esp;“害怕?”林无隅瞪着他,“你害怕?你是骄傲!你是天才!你是希望!你害怕?你有什么可害怕的!”

&esp;&esp;服务员推门进来,给他们端来了两盘点心和一壶果茶。

&esp;&esp;东西放到桌上,服务员离开的时候,林无隅和林湛同时开口说了一句:“谢谢。”

&esp;&esp;林湛笑了笑。

&esp;&esp;服务员关上隔间的门之后,林无隅突然不想再说话,他感觉自己有些失控了,这种无法掌控的状态让他不安。

&esp;&esp;他靠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再出声。

&esp;&esp;林湛也没再出声,跟他一块儿沉默着,过了很长时间,才突然问了一句:“你晚上睡觉会醒吗?”

&esp;&esp;林无隅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认真想了一下:“一般不会。”

&esp;&esp;“我会,”林湛说,“我一晚上会醒好几次,到现在都是。”

&esp;&esp;林无隅抬起头。

&esp;&esp;“每天晚上我都会觉得有人站在我床边看我,”林湛说,“摸我的脸,每天晚上我都会吓醒。”

&esp;&esp;“是……”林无隅说得有些吃力,这个称呼在他注意到林湛会避而不提的时候,就变得很难说出口了,“是朱丽吗?”

&esp;&esp;“你知道,成为一个人的全部,所有,一切,”林湛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轻声问,“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esp;&esp;“不知道,”林无隅说,“我只知道什么也不是的感觉。”

&esp;&esp;林湛笑了笑,伸手在他脸上轻轻弹了一下。

&esp;&esp;林无隅能猜到林湛的感受,虽然他明显是不愿意多说,就像自己也很抗拒跟人提起那些过去,这种感受……差不多能猜到吧。

&esp;&esp;也许。

&esp;&esp;不,其实并不确定。

&esp;&esp;毕竟他距离某个人的“全部,所有,一切”有着太遥远的距离。

&esp;&esp;“我希望我一开始跟你就没有配型成功,”林湛说,“我希望我在你出生之前就死了,这样我们就都好过了。”

&esp;&esp;林无隅心里轻轻颤了一下。

&esp;&esp;“但你是个小天使,”林湛说完想了想,“虽然丑点儿……”

&esp;&esp;林无隅愣了一秒之后没忍住笑了。

&esp;&esp;“我走的时候没有想到还会见到你,我没打算再回去,也没想再出现在你生活里,”林湛说,“虽然我只是为了自己才走的,但我也想过没有我,你是不是能过得开心一些。”

&esp;&esp;“没有。”林无隅说。

&esp;&esp;“我顾不了这么多,”林湛说,“我不是天才,我也不是神童,我没有很聪明,我成绩也一般,我只是个普通智商的普通孩子,所以我害怕每天被他们盯着看着注视着,每一分每一秒,我甚至想过,如果有一天他们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我弟弟才是真正的天才……我会不会被杀掉?”

&esp;&esp;林无隅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esp;&esp;林湛说的这些,他并不了解,他从来不知道父母疯狂的爱曾经给林湛留下过这样的阴影,他更多的记忆,是从他们口中听到的一遍又一遍的你哥有多优秀,以及你是个废物。

&esp;&esp;“你问我为什么走,”林湛喝了口茶,“我就是希望我们的生活中永远都没有彼此。”

&esp;&esp;“那你为什么来找我?”林无隅皱了皱眉。

&esp;&esp;“没什么为什么,你叫了我八年哥哥,”林湛说,“如果那天没有碰上,或者丁霁没有把电话号码留下,我可能也就当没有发生过了,但电话号码就在我手边,我肯定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样,忍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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