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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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2页）

&esp;&esp;走到西大街中段的时候，他们忽然发现前面有一堆人围在一家医馆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esp;&esp;他们好奇地过去看了看。

&esp;&esp;就见前面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少年跪在医馆门口，手里抱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爷爷的腿，哭着喊着要请大夫去给他阿么瞧瞧病。

&esp;&esp;“大夫，求您了大夫，您去给我阿么看看吧，我有钱的，您看，我赚了钱了！”少年说着，一只手紧紧抱住大夫的腿，空出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可能有十几二十文钱，举着递到大夫面前，要给他。

&esp;&esp;大夫叹口气，道：“你这孩子，我跟你说过了，你阿么的病老夫没办法了，他的病治不好了，就是去了也没有用，他可能就这一两天了，你，你不如回去好好守着他吧，啊，看他还有没有什么心愿未了，帮他实现了。”

&esp;&esp;少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大夫的话，只哭着道：“大夫，您去瞧瞧，求您了，我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我给您磕头……”

&esp;&esp;说着，少年就磕起头来，脑袋磕在地上，咚咚地，很响，不一会儿，他的额头就红了起来。

&esp;&esp;“哎呀，你这孩子，快起来，你这……快别磕了。”大夫赶紧弯腰去拉他。

&esp;&esp;旁边有人看了也不忍心，就说道：“大夫，你就跟他去瞧瞧吧，这孩子可怜的，额头都红了。”

&esp;&esp;大夫叹气，道：“哎，去了也没用了，药石无医了，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还不如拿着钱给他阿么准备后事呢。”

&esp;&esp;众人一听，都摇头叹息。

&esp;&esp;常浩见了，紧紧贴着他哥，伸手抱住了他哥的胳膊。常乐伸手拍了拍弟弟，伸手环住弟弟的肩膀。

&esp;&esp;余清泽察觉到两兄弟的动作，也伸手抱住常乐的肩膀，安抚他。

&esp;&esp;最后大夫实在没法，只好道：“好了好了，孩子，我跟你去瞧瞧。”

&esp;&esp;地上还在磕头的少年一听，立即爬起来，擦了把眼泪，拉着大夫的手就要走。

&esp;&esp;“哎，等等，我拿下药箱。”大夫进医馆拿了药箱，随后跟着那少年走了。

&esp;&esp;人群渐渐散了。

&esp;&esp;三人慢慢朝着城门口走去，之前的兴奋劲一下就散了，都还在想着刚才见到的事。

&esp;&esp;世事无常，生老病死，无法阻止，只能在生前好好珍惜。

&esp;&esp;帮助

&esp;&esp;等少年走了，余清泽问旁边的老么：“老么，您认识这孩子？”

&esp;&esp;老么点头，道：“认识，住我们一条巷子的，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唉。”

&esp;&esp;余清泽问道：“怎么？我昨天看到他到医馆给他阿么求医，听那大夫的意思，他阿么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esp;&esp;黄老么点头，叹气道：“是啊，病了很久了，昨晚就听我家儿子说，大夫说就这一两天了。”

&esp;&esp;说着，黄老么就跟余清泽和常乐说了下这个少年的事。

&esp;&esp;少年名叫田家宝，大概七八年前跟着他阿么到桐山城的，也没人知道他们原先是哪里人，他们从来不跟别人说，两人就在西城最破落的那个巷子租了间屋子住下。

&esp;&esp;他阿么白天出去做活，晚上给人浆洗衣服做些针线活养家，勉强维持着日子。家宝也是个懂事的，长大点后，大概七八岁，就开始到外面替别人跑腿送信，到十来岁就到饭馆给人洗盘子，什么活都做，可他年纪小，店家给的工钱就少，也赚不了什么钱。

&esp;&esp;前两年，他阿么操劳过度，就病倒了，而且这病来势汹汹，看了许多大夫吃了药都没能好，只能慢慢养。他阿么知道自己会拖累孩子，就不肯吃药，可家宝也不管他阿么怎么闹，仍是按时抓药每天都熬药。他阿么犟不过他，最后也只能把药喝了。

&esp;&esp;慢慢的，家里原先存的一点点钱也都花光买药了。后来，小少年听说码头的活赚钱多，他就到码头去，可他身板小力气小，每天赚的钱仍是有限，入不敷出，他阿么的药钱也经常凑不齐了。他也往周围人家借一点，可是周围都是差不多条件的人家，又哪有多余的钱可以借。不过他仍是一存够钱了就去给他阿么抓药，他自己常常一天只吃两个馒头垫肚子，好几次在码头饿得晕过去。

&esp;&esp;现在，他阿么的身体已经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esp;&esp;黄老么说完，长叹一声，道：“孩子是好孩子，就是命苦。他阿么也是个好夫郎来的，看起来文文雅雅温温柔柔的，听说还识字，谁曾想……唉，都是苦命人啊。”

&esp;&esp;余清泽和常乐两人听了，也都是叹口气，想不到这孩子生活得这么艰难。

&esp;&esp;黄老么又叹气说道：“他跟你们买的那凉皮，定是给他阿么买的，估计是想着让他阿么也尝尝这没吃过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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