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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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第1页）

&esp;&esp;露西塔朝森林的方向折叠了两步，顷刻间就站在了森林的边缘。

&esp;&esp;接下来，就要靠她自己走了。

&esp;&esp;那个书记官说得不清不楚，只说会将这些遗体运到森林深处去，没说会怎么处置。她一时间也懵住了，没来得及细问。

&esp;&esp;是将尸体烧成骨灰装起来运走，还是整个儿地埋到森林深处，再或者是埋也不肯埋，直接乱葬岗似的丢弃？

&esp;&esp;曾经在格兰德处理瘟疫的时候，路过格兰德和法洛斯中间的城池，她不是没见过那些森林里被丢弃的尸体，它们的宿命就是喂饱了秃鹫、甚至一些饥肠辘辘的野兽的肚子。

&esp;&esp;想到那个一丝不苟的女人可能会落得那样的地步，露西塔就感到难言的凄冷。

&esp;&esp;她往下拉了拉兜帽的帽檐，挑着风灯慢慢地进去找。

&esp;&esp;若是平时有月亮的夜晚还好，可以根据月亮的位置辨认方向。

&esp;&esp;可惜这样大的雨夜，别说月亮了，连夜枭的叫声都听不见，一切都覆盖在惊雷和大雨声中，环绕在露西塔的耳侧，别无一切杂音，安静极了。

&esp;&esp;她埋头向前走了数百步，忽觉不对。

&esp;&esp;四周的生机变得越来越薄弱，但即使是用生命之眼看去，除了生机异常薄弱外，也看不出别的异常。

&esp;&esp;人没有空气就活不下去。

&esp;&esp;你知道身周的空气都被抽干的感觉吗？

&esp;&esp;生机越来越薄，浓烈的窒息感围绕在露西塔周身，直到她终于开始觉得危险，不再往前走了。

&esp;&esp;生命的触角早已从她脚下伸了出来，穿越十里的土壤，触角与森林里所有植物的根须绞在一起，那些根须里的生机扰乱着她的感知。

&esp;&esp;就像在当初定格的伊里斯花园中唯一的时间之力一样，现在这块地生机断绝，只有露西塔本身的心脏还在规律而顽强地跳动着，像是永夜之地里唯一的一盏风灯。

&esp;&esp;生的触角朝外交缠探索，直到她忽然意识到一点异常——感知，会感知到虚无吗？

&esp;&esp;没有的东西，怎么会被她的触角感知到？

&esp;&esp;所以，她感知到的那些、与“生”相违背的、令她的“生”有窒息感的气息，并不是虚无的。

&esp;&esp;那是——“死”！

&esp;&esp;那是万物沉寂之处，是堆叠起的皑皑白骨，是熄灭的音容和心智体，是肉体死亡之所，也是灵魂死亡之所。

&esp;&esp;一缕缕黑气缠绕在她的感知触角上，顺着末端一直流淌到她的心脏。

&esp;&esp;进入生命世界层后，她一直隐隐感受到的那层壁障轰然碎裂，纯粹的安宁欢歌的假象被打碎，另一半的腐朽、衰竭和枯萎带着腥气扑面而来。

&esp;&esp;它们与“生”交织在一起，最终填满她感知中另一半空白的地方，生中可以死，死中亦可生，相互融合、相互转化，最终成为完善的、可以不断转化的生命规则，被她握在手掌里，再轰然消散。

&esp;&esp;好了，现在她可以探测哪里是死气堆积的地方了。

&esp;&esp;全新的生命触角从她足下的土地朝四周百里的密林延伸而去。

&esp;&esp;由于她刚掌握的死气还不太熟练，力量随着延伸出去的触角逸散出去，百里森林瞬间枯萎。

&esp;&esp;露西塔吓了一跳，连忙稳住心神，将逸散出去的死气用生机置换进来，于是新芽初生，森林又瞬间葱茏，重新被连绵的大雨打得湿沉沉一片。

&esp;&esp;她一直探测到徳缇丝森林的边缘，都没能发现哪里有死气聚集之处。

&esp;&esp;露西塔拧起眉。

&esp;&esp;不对……

&esp;&esp;她心中一动，踏入死亡的世界层。

&esp;&esp;这是她群鸦之塔10

&esp;&esp;女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客人从何处来？”

&esp;&esp;几缕浅金色的发丝垂到她的肩膀上，不见血色的下半张脸看起来已经有了年纪。夜风夹着雨点忽地斜打下来，她的兜帽被微微吹动。

&esp;&esp;露西塔的眼神陡然一凝，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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