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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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esp;&esp;她呕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有点茫然地扶住墙立在原地。

&esp;&esp;凯尔茜轻轻地笑了：“怎么，这种滋味怎么样？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受不了了啊？你不是很得意吗？你觉得我好骗得很，勾一勾手指就上赶着被你玩弄、被你践踏——然后把我骗到庭园里陪你喝酒，让你的母亲趁机害死我的长姐，害得我全家反目成仇，你怎么不得意了？”她越说越激动，一双眼里布满了渗人的红血丝，阴骛地盯着斯塔夏：“安娜斯塔夏，你会有报应的。”

&esp;&esp;“我没有——”斯塔夏脑子里一片空白，嘴上下意识地反驳道：“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

&esp;&esp;“你现在用这一招已经没有用了。”凯尔茜说：“我会再杀死你的长姐，然后把你、把你……”

&esp;&esp;她说到这里，忽然又卡了壳。

&esp;&esp;最后她接道：“我会为长姐报仇的。你们谁也别想逃过。”

&esp;&esp;后来那个夏天，斯塔夏一直没再见过凯尔茜。

&esp;&esp;她在那座地牢里，断断续续又听说了王储身死，二王女兵败被幽禁，玛丽国王大恸，立凯尔茜为新的王储，大肆搜查剩余的叛党。

&esp;&esp;直到天气转凉，初秋时节，斯塔夏被转移出了地宫，住进了一座幽冷的庭园里。

&esp;&esp;久居无光的地下，斯塔夏乍见天光，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险些落下生理性的眼泪。

&esp;&esp;她转过头，余光似乎瞥见了一道穿着军装的挺拔侧影，在长廊尽头一闪而过。

&esp;&esp;她微微发愣。

&esp;&esp;搬到新园子里的王都的来客07

&esp;&esp;斯塔夏本来只是无意识地落泪，听她这么一说，哭得更厉害了。

&esp;&esp;凯尔茜叹了口气，揽过她的身子，将她的脑袋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低低地唱了一首摇篮曲。

&esp;&esp;忘了说，新王储凯尔茜，原本作为没有实权的王女，就是以音乐造诣著称。

&esp;&esp;她扶着斯塔夏的脸颊，认真擦拭着她的眼泪，却越擦越多。

&esp;&esp;斯塔夏的眼睛肿成了个桃子，一边抽噎一边发抖：“对不起，对不起，凯尔茜……”

&esp;&esp;最后凯尔茜把手帕放在一边，叹了口气，抱住了斯塔夏。

&esp;&esp;“安娜。”凯尔茜双目失神地对着缠满藤蔓的走廊顶，声音轻得仿若自语：“我好累啊。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esp;&esp;“就这样吧，安娜。”

&esp;&esp;是了，斯塔夏听到这首曲子是在这样的场景里，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esp;&esp;后来她很不愿意回想这段时期，这个场景在她心里越来越朦胧，略去了背后的无数凄风苦雨，只留下那句轻盈的、被记忆修饰过的独白，仿佛那句话的昨天两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人还在为一点小事闹别扭。

&esp;&esp;不是“我们和好吧”，是“就这样吧”。

&esp;&esp;凯尔茜说，就这样吧。我不知道该不该怨恨你，但我没力气怨恨了。

&esp;&esp;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esp;&esp;斯塔夏拽着她的衣袖，哭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胡乱点头。

&esp;&esp;“我杀了你的母亲，你怨恨我吗？”

&esp;&esp;斯塔夏的头点不下来了，她抱着凯尔茜的手臂，不答话，只是不住地发抖。

&esp;&esp;凯尔茜的眼圈也红了：“你的母亲和姐姐用你们带来的扈从骑士在王宫西面拖住了王储护卫队，让她们不能及时赶到保护我王姐。她们两个，我非杀不可。”

&esp;&esp;“我大姐姐死的时候，身边只有四个侍从，有两个还临阵脱逃了。我二姐带了一整队的士兵围住了大姐的冬青宫，亲手杀了大姐。”

&esp;&esp;“安娜，真正的凶手我二姐，我下不去手，却杀了你母亲。你怨恨我吗？”

&esp;&esp;斯塔夏渐渐不再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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