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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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1页）

&esp;&esp;老妈从破烂堆里把牵鸭绳找到了，丁宣攥个空荡荡的绳在手里，看见连萧就过来牵他，朝他身后的地上看。

&esp;&esp;“没有了。”连萧摁着他的脑袋抓抓头发。

&esp;&esp;丁宣扑闪着眼看看他，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抠着连萧的手执着地低着头。

&esp;&esp;连萧也看他一会儿，蹲下来搂搂丁宣，心里比刚才还不是滋味。

&esp;&esp;明明丁宣今天刚有点儿开窍，傍晚才画了个大白鸭，到家就只剩个绳了。

&esp;&esp;连萧不知道丁宣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和体会到那种具体的难过，还是这些情绪只能像一团混沌，茫茫然地塞在他不善表达的世界里。

&esp;&esp;“鸭鸭回家了。”连萧说。

&esp;&esp;“鸭鸭。”丁宣一下下捏着他的手，耷着眼小声重复。

&esp;&esp;一连好几天，丁宣早上去小机构之前，和晚上被连萧接回家，

&esp;&esp;连萧在巷子口停了十几秒。

&esp;&esp;他没出声，也没直接抡起拳头往里砸，虽然他很想那么做，但丁宣在他手里。

&esp;&esp;连萧不知道丁宣听没听见庞晓龙的话，能不能听明白这里面的意思，知不知道老鸭汤意味着什么，知不知道“傻子”说的就是他。

&esp;&esp;庞晓龙嬉皮笑脸说出的每个字都太恶心了，连萧两条腿硬定在原地控制着自己，绷得膝盖骨缩着痒。

&esp;&esp;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忍住的，牵着丁宣继续往前走时，脚趾都跟着拳头在使力，头顶心一波波地往外发麻。

&esp;&esp;一直走到楼下的小商店，他进去给丁宣买了一根小奶糕，果冻奶糖麦丽素都抓了一把。

&esp;&esp;付钱的时候，丁宣多看了两眼棒棒糖盒上插着的小玩具，连萧问都没问，又伸手给他拔了两个。

&esp;&esp;回到家，他把电视打开，拽出凳子让丁宣过来坐着。

&esp;&esp;丁宣攥着小奶糕正在卧室里晃，听见连萧喊他，出来把雪糕往他嘴边送。

&esp;&esp;“你在家吃好吃的。”连萧抿了一口，把买来的零食都倒在桌上，“我出去一下。”

&esp;&esp;丁宣摸摸滚出来的果冻，把它们一个个整整齐齐地在桌沿上码开，又拿起一个递过去：“连萧”。

&esp;&esp;“吃完我就回来。”连萧把果冻皮撕开塞回丁宣手里，弹一下他的脸。

&esp;&esp;丁宣在家吃了一根小奶糕，一个果冻，半袋麦丽素。

&esp;&esp;他下桌子转悠两圈，电视里在放动物世界，就过去看了会儿花豹和犀牛。

&esp;&esp;等脑白金的广告跳出来，他摸摸屏幕，又去转悠转悠，然后去拽出自己的画本和笔盒，跪在凳子上趴桌子画画。

&esp;&esp;动物世界放完的时候，连萧回来了。

&esp;&esp;门是被直接踢开的。连萧浑身乱七八糟，头发沁着汗，满脸的红红绿绿。

&esp;&esp;他左眉梢上豁开了一道血口，血水已经干在眼角，衣服上也全是土，袖口都扯破了，在腰侧挂着半个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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