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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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托罗斯快车上的重要旅客（第3页）

&esp;&esp;阿巴思诺特没有应答。他下巴的那条方形线条似乎更加严峻、冷酷了。

&esp;&esp;“希望上帝让你摆脱这一切。”他说道。

&esp;&esp;“嘘，请别说了。”

&esp;&esp;“哦，好吧。”他有点气恼地向波洛这边扫了一眼，然后说道，“不过我不喜欢你当家庭教师这个想法——对那些专横的妈妈和她们讨厌的小鬼唯命是从。”

&esp;&esp;她笑了，声音有些失控。

&esp;&esp;“不，你不能这么想。家庭教师‘饱受压迫’，是个已经被推翻了的传说。那些父母还怕被我欺负呢。”

&esp;&esp;两人没再说话。也许阿巴思诺特对自己的感情爆发感到羞愧。

&esp;&esp;“我在这儿看到了一幕奇怪的小喜剧。”波洛沉思着自言自语道。

&esp;&esp;他以后会记起这个想法的。

&esp;&esp;那晚大约十一点半的时候，他们抵达科尼亚，那两个英国旅客下车伸展四肢，在布满积雪的站台上走来走去。

&esp;&esp;波洛先生乐于透过玻璃窗观察车站上拥挤的情形。然而大约十分钟后，他觉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兴许不是件坏事，于是他仔细地准备了一番，用好几件大衣把自己裹严，围上围巾，又在整洁的靴子外面套上胶套鞋。穿戴完毕，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站台上，一路向车头走去。

&esp;&esp;一阵声音让他认出了站在货车厢阴影中的两个模糊的人影。阿巴思诺特正在说着：

&esp;&esp;“玛丽——”

&esp;&esp;女子打断了他。

&esp;&esp;“不是现在，不是现在。等一切都结束了，等事情过去了，再——”

&esp;&esp;波洛先生小心地转身走开了，他奇怪着……

&esp;&esp;他差点没听出来德贝纳姆小姐那冷淡而干练的声音……

&esp;&esp;“奇怪。”他自言自语道。

&esp;&esp;第二天，不知道他们是否发生过口角，两人没怎么说话。他感觉那位姑娘心事重重的，眼睛周围也有了青晕。

&esp;&esp;大约下午两点半时，火车忽然停了。大家都把脑袋探出窗外，几个人聚在轨道旁，看着餐车下方，还指指点点的。

&esp;&esp;波洛也探出头，询问匆匆经过的列车员。那人回答完，波洛缩回脑袋，转过身，差点撞到站在他身后的玛丽·德贝纳姆小姐。

&esp;&esp;“怎么了？”她急促地用法语问道，“为什么停车了？”

&esp;&esp;“没事，小姐，餐车下面有什么东西着火了，火势不严重，已经熄灭了，他们正在抢修。别担心，没有危险。”

&esp;&esp;她做了个不太淑女的手势，仿佛想把危险事故丢到一边，把那当作无关紧要的事。

&esp;&esp;“是的，是的，我明白，可是，时间！”

&esp;&esp;“时间？”

&esp;&esp;“没错，会延误的。”

&esp;&esp;“有可能——没错。”波洛同意道。

&esp;&esp;“可我们不能误点！火车应该在六点五十五分到达，可我还得穿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到对岸去坐九点钟的辛普朗东方快车，如果晚一两个小时，就赶不上那趟列车了。”

&esp;&esp;“有可能——没错。”他承认道。

&esp;&esp;他好奇地看着她。她握着窗口栏杆的那只手有些不稳，嘴唇也在哆嗦着。

&esp;&esp;“这对你很重要吗，小姐？”他问。

&esp;&esp;“嗯嗯，很重要。我——我必须赶上那趟车。”

&esp;&esp;她从他身边走开，去过道找阿巴思诺特上校了。

&esp;&esp;然而她完全没有必要担忧。十分钟之后火车又开动了。到海德帕萨时只晚了五分钟，损失的时间在途中补了回来。

&esp;&esp;博斯普鲁斯海峡风高浪急，波洛先生很不舒服，他在船上和同行的旅伴分开了，没有再见到他们。

&esp;&esp;到达加拉塔大桥后，他径直坐车去了托卡林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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