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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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蓝色特快（第1页）

&esp;&esp;“蓝色特快”

&esp;&esp;“爸爸！”

&esp;&esp;凯特林夫人惊呼出声，今天上午她的神经完全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她身穿一件精致的长貂皮大衣，头戴一顶中国红的帽子。刚刚她正在拥挤的维多利亚车站站台上沉思地踱着步子，而她的父亲突然满怀热情地出现，这让她一时间措手不及。

&esp;&esp;“怎么了？露丝。你看起来这样惊慌。”

&esp;&esp;“我没有预料到您会来这儿，爸爸。您昨晚就已经同我告过别了，说您今天有个会，所以不能来送我了。”

&esp;&esp;“今天我确实有会议要参加。”冯·阿尔丁说，“但是，对我来说你比这世界上那些该死的会议重要多了。我要有好长时间见不到你了，所以我特地赶来看看你。”

&esp;&esp;“爸爸，您真是太好了。真希望您能跟我一起走啊。”

&esp;&esp;“那我跟你一起出发吧，好吗？”

&esp;&esp;这番话完全就是一句玩笑，可是冯·阿尔丁惊讶地发现此刻他女儿的脸颊上现出几抹红晕，眼睛中还闪过一阵惊慌。她尴尬地笑了笑。

&esp;&esp;“刚刚有那么一会儿，我还以为您真要和我一块儿去呢。”她说。

&esp;&esp;“如果我也去的话，你会高兴吗？”

&esp;&esp;“当然了。”她夸张地回答道。

&esp;&esp;“我非常高兴听到你这样回答。”冯·阿尔丁说。

&esp;&esp;“爸爸，您也不会被困在这座城市太久的。”露丝继续说，“您下周不是又要出门了吗？”

&esp;&esp;“哼。”冯·阿尔丁面无表情地说，“总有一天，我会跑去告诉那些在哈利街上班的家伙们，我也需要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esp;&esp;“别这么懒惰。”露丝嚷嚷道，“下个月的时候大自然的空气比这个月还要新鲜。您现在满脑门的事儿，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esp;&esp;“好吧，你说得没错。”冯·阿尔丁叹了口气，“露丝，你赶紧上火车吧。你的座位在哪儿呢？”

&esp;&esp;露丝·凯特林茫然地向身后的火车看了一眼。她的女仆——一位浑身黑色的瘦高个女子正站在头等卧铺车厢的门口，看到凯特林，她立刻迎上前来。

&esp;&esp;“我已经把您的化妆包放在座位底下了，以免您需要使用。毯子要我拿走吗，还是给您留一条？”

&esp;&esp;“谢谢你，梅森。我不需要毯子，你可以回你自己的座位去了。”

&esp;&esp;“是，夫人。”

&esp;&esp;女仆离开了。

&esp;&esp;冯·阿尔丁陪着露丝走进了车厢。找到座位后，他把一大堆报纸和杂志放在她座位前的桌子上。对面已经有一位女士入座，美国人向她投去了好奇的目光。她那双灰色的眼睛和整洁的旅行装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又同女儿聊了一些人们在道别时常说的家常话。

&esp;&esp;火车的汽笛拉响了，冯·阿尔丁看了看手表。

&esp;&esp;“我得赶紧走啦，再见，亲爱的女儿。别担心，我待会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esp;&esp;“哦！爸爸！”

&esp;&esp;冯·阿尔丁突然转过身。露丝声音里包含的某种情感与平常如此不同，以至于让他不寒而栗。这几乎像是绝望的呼喊。在那一瞬间，她失态地向她的父亲跑去，但仅仅是几分钟之后她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esp;&esp;“下个月见。”她小心翼翼地说。

&esp;&esp;两分钟之后火车开动了。

&esp;&esp;露丝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咬着下嘴唇，竭力控制那不由自主地流下来的眼泪。她蓦然感到自己是那样的孤独。她真想现在就跳下火车，在一切还来得及挽回的时候阻止那些将要发生的事情。她，以往是那样的冷静与自持，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现在的自己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无助。如果她的父亲知道这些事儿，他会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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