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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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逮捕（第4页）

&esp;&esp;“明白什么？”

&esp;&esp;“你总是给人一种异国的感觉——与众不同的。”

&esp;&esp;“我相信我母亲非常漂亮。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她。我还很小的时候她就去世了。我认为她的死亡是个悲剧——她误服了过量的安眠药。不管怎么说，我父亲的心碎了。没过多久，他去了领事馆工作，走到哪儿都带着我。二十三岁时，我已经几乎走遍了全世界。这是一种非常辉煌的生活——我爱这种生活！”

&esp;&esp;她脸上浮现出笑容，头向后仰着，仿佛沉浸在对旧日欢乐时光的回忆中。

&esp;&esp;“后来我父亲去世了，什么钱也没留下，我不得不去约克郡（注：约克郡原为英格兰东北部一郡。）和几个老姑妈住在一起。”她颤抖着，“如果我说，对于我这样一个有如此成长经历的女孩而言，那种生活是致命的，你会明白的。狭小的、致命的单调生活，几乎快把我给逼疯了。”她顿了顿，换了一种声调接着说道，“之后，我遇见了约翰·卡文迪什。”

&esp;&esp;“是吗？”

&esp;&esp;“你可以想象，按照我姑妈们的观点，对我来说他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但是，说实话，不是这样的。这只是我逃离难以忍受的单调生活的一种途径。”

&esp;&esp;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道：

&esp;&esp;“不要误会我。我对他很忠诚。我对他说出了实情，说我很喜欢他，也希望以后会更喜欢他，但我还说，我对他没有那种世上叫做‘深爱’的感觉。他说他很满意，所以——我们结婚了。”

&esp;&esp;她很久没再说话，微微蹙起了眉头，好像在认真地回顾过去的那些日子。

&esp;&esp;“我想——我肯定——开始他是喜欢我的。可我觉得我们不那么般配，几乎没几天我们就疏远了。他——对我的自尊而言这并非一件乐事，但却是事实——很快就厌倦了我。”我只小声说了几句抗议的话，因为她很快又继续说道，“哦，是的，他就是！现在不重要了——现在我们已经走到了岔路口。”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她平静地说：

&esp;&esp;“我是说我不打算留在斯泰尔斯了。”

&esp;&esp;“你和约翰不准备住在这里了？”

&esp;&esp;“约翰可能住在这里，但我不会了。”

&esp;&esp;“你要离开他？”

&esp;&esp;“是的。”

&esp;&esp;“但是为什么呀？”

&esp;&esp;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说道：

&esp;&esp;“也许——因为我想要——自由。”

&esp;&esp;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眼前忽然开阔起来，一大片的原始森林，人迹罕至的土地——对玛丽·卡文迪什而言，自由的实现可能指的就是这样的景致。一瞬间，我好像看到她变成了骄傲的野生生物，或者是未经文明驯服的山上害羞的鸟儿。她忽然啜泣起来：

&esp;&esp;“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个可恨的地方是如何囚禁我的！”

&esp;&esp;“我理解，”我说，“但——别鲁莽行事。”

&esp;&esp;“哦，鲁莽！”她的声音嘲笑了我的谨慎。

&esp;&esp;这时我忽然说了一件我本不应该说的事。

&esp;&esp;“你知道包斯坦医生被捕了吗？”

&esp;&esp;瞬间，一股寒气像面具那样罩在了她的脸上，遮住了所有的表情。

&esp;&esp;“今天早上约翰好心地告诉我了。”

&esp;&esp;“呃，你怎么想的？”我有气无力地问道。

&esp;&esp;“想什么？”

&esp;&esp;“被捕？”

&esp;&esp;“我能怎么想？很明显他是个德国间谍，就像花匠们告诉约翰的。”

&esp;&esp;她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她是关心还是不关心呢？

&esp;&esp;她挪动了几步，摆弄着一只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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